西多对碧莎是温柔的,对他是严厉的。西多可以因为尝试为碧莎做饭而炸毁他们的厨房,却只会叫他用魔法来恢复被炸的漆黑的墙壁;西多会对碧莎说站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却只会对他喊,不准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西多愿意为碧莎去死,却只会对他说,别幼稚了,我们快点解除契约吧。
斯维尔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了,嘴里不饶人地讽刺:“好吧,重要,很好,至少你想杀了黑龙却希望我活着。”
看吧,他的待遇至少比黑龙——他们的仇人——好得多,但也就是这样而已,斯维尔对自己冷笑。
西多一直紧紧地盯着斯维尔的眼睛,不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他看到斯维尔的眼睛失去了平时的神采,黯淡得像是被冰冷的雨水打过。西多不喜欢这样。
“相信我。”西多只能一遍遍地重复,“我们是家人。”
斯维尔不想与西多纠结这些问题,他更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不是西多信誓旦旦的保证。他感到疲惫,那是一种战斗永远无法带给他的疲惫,他甚至不想再与西多谈论这个问题:“好吧,我们是家人。”
他希望西多不要再重复了,贸然提起这个问题是他不对,可他没有要纠结的意思。
西多知道斯维尔依旧不信,可他没办法说服他。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抚养”并且“教导”斯维尔,可现在他终于发现,自己太严厉了,他甚至很少对斯维尔笑。而他的抚养,斯维尔未必需要。龙族是一种惊人的种族,天赋和天性一起刻在脑海里,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深刻。比如他从来没教过斯维尔,斯维尔却在看到金币的第一时间就爱上了那种颜色。魔法就像金币,斯维尔迟早能够拥有它们。
他时不时地将斯维尔召唤到自己的家里,自以为是在陪伴,哪怕他能看出来斯维尔在那个家里并不快乐,他宁可在窝里睡觉。他以为那只是斯维尔的孩子气,可那实际是斯维尔在为了他忍耐。
他可能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斯维尔。
西多松开了捏着斯维尔下巴的手。
“如果有一天,你陷入困境,你会怎么做?”西多问。
斯维尔耸肩:“总之不会像你那样说着没用的遗嘱。”如果他是碧莎,那么他死前的最后一件事一定是杀了西多。哪怕在地狱,他也要西多在他身边,在他的领地里。这是龙族视为理所当然的占有欲,但这是人类眼里的自私,他明白。可他不是碧莎,也没有这个资格。
西多没办法理解龙族的想法,正如斯维尔没办法理解人类的思维模式,可他至少希望自己能够开始了解:“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斯维尔瞪大眼睛:“我希望你怎么做?我从不想象没有可能的事情。”
说完,斯维尔垂下目光,推开西多:“就算你这几天都无所事事,至少也要让我休息。”
西多后退一步,却没有回到自己之前坐的位置,他选择暂时放弃:“当然。”
斯维尔靠着树干,很快陷入沉睡。西多坐在他身边,看着火光映照下的斯维尔俊美的脸,目光闪烁,过了很久,他抬起手,按住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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