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连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我父亲之前离过婚。”骆连走到阳台上,不知不觉又点了根烟,“在我之前,他还有两个孩子。”
也就是说,骆连有两个同父异母的表哥?
虞一记得以前齐胜英说过,骆连的家室不可谓不好,但是骆连似乎从没有利用这种背景的意象。他父亲留给他一座艺术馆打理,那是他父母二人认识的地方。但除此之外,骆连几乎很少回家。甚至说,他搬到这个全新的城市,跟家里完全的分离。
对于这样的敏感话题,虞一向来不会贸然地询问,除非当事人真情流露。
骆连现在的态度究竟如何,虞一心里没底。
但有一件事至少现在的他是确定的。那就是现在骆连的状态不佳,一定和刚才的电话有关系,而那通电话,八成和骆连的家里有关系。
虽然不好直接去问骆连家里的情况,虞一的大脑还是在一瞬间开了很大的脑洞,思维蹿出了十万八千里。
比较有背景的家室,离过婚的父亲,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照这个情况来看,骆连不愿意在家里待着,或许和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都有关系?多舒服从少数,若骆连的父亲当真是个比较有能力的人,恐怕平时也很忙,那么两个孩子,会不会反客为主,反倒一起联手起伏小时候的骆连呢?
见虞一半天不说话,骆连回头看了一眼,从虞一复杂的表情上,就本能地知道这家伙八成又想多了。
“是我和我爸观念不太相同。”
“哦……”虞一心虚地扣扣脸颊。
“刚才家里打来电话,说我父亲昨天已经来我这里了,想见我一面。他最近身体都不太好。”
“那你不是刚好能带他去看你的展会?”
骆连深吸了一口气,半天才说:“他不会去的。”
虞一开始是疑惑,片刻后明白,默然,从骆连的三言两语中,他大概拼凑出事情的原委。
有点能力背景家的孩子,只要经济条件不错,谁会愿意让儿子去当艺术家?吃力不讨好,还极容易被社会淘汰。
毕竟走艺术这条路,真是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气。玩得好了,就玩成艺术家了;玩得不好,就玩成神经病了。
“你们这么多年来,关系都没有缓和?”虞一小心翼翼问道。
“应该说,至今为止,我还没能带他去过一次我的展会。”骆连一支烟才抽了一半,却仿佛再也抽不下去了,伸手掐了。
虞一有些不知所措。
“没什么,我习惯了。只是没想到这次他会突然来,而且还是重病。我竟然不知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别太自责了。”虞一捏了捏他的肩膀,“我想,这也许是你们和解的第一步也说不定。”
当天晚上,两人都睡得很早。
虞一的屋子新腾出来一间,骆连给他收拾得很整洁,看得出平时骆连的尾声就很好,即使不用的房间,里面也打扫得很干净。
其实,对于虞一来说,两人刚确认关系,也刚搬到一块儿住,怎么也不亲亲热热地腻歪几天,都说不过去。但是当他抱着枕头,走到骆连房间时,看到骆连房间那张实在不算大得单人床,果然无语了片刻。
骆连还没睡,但似乎也在闭着眼休息,他仰躺在床上,一腿曲起,手腕盖着眼睛。
听到开门的动静,骆连也没怎么动:“缺什么吗?”
或许今天的骆连,确实需要一点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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