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道,“今天练不练琴?”
“今天有些累了。”
“好,明天练。”
“明天也有些累了。”
“好,后天练。”
李希曼看了他一眼,继续照镜子。
陈生明白再多讲会吵起来,就自己回屋了。
很困,但是睡不着。
房门是锁着的,他用钥匙打开抽屉,抽屉里有几瓶药。
前几天夜里,他开始睡不着,就去医院开了药,还有些其他的。吃完这些,有敲门声。陈生便把瓶瓶罐罐装起来,关上抽屉去开门。
“锁门做什么?”她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很温和、带点愧疚,“刚刚脾气不好,你别跟我计较。”
“没事。”陈生接过她手中的碗,“这次是枸杞银耳。”
“嗯。”
“好。”
不知为什么,言语越来越少。
李希曼把夜宵给他以后,似乎与他聊了两句,似乎又只是倚门站着,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他们如往日般分房睡。
当夜,陈生上腹疼痛难以入眠,起来吃药,不见好转,疼痛渐渐蔓,彻夜未眠。
第二日,陈生照常上班。
中午,陈生把餐卡借给实习生,道不饿,独自往一楼室外吸烟。
随后几日亦是如此。第三日实习生过意不去,吃完饭在绿化带边找到陈生,非要给他两瓶酸奶,陈生乏力,道谢后接过放在一边,离开时险些忘记拿。
陈生往办公室走,三九严寒的天出了一身冷汗。
傍晚到家时候,李希曼不在,见微信里告诉他逛街去了,自己吃饭。
陈生无法,点了外卖,吃两口不再动。丢掉包装盒,往书房练琴,数曲奏罢,觉琴弦需要上膏了,便往楼下琴房取。
钥匙开了门,开灯后,见人影一道闪过,陈生皱眉,喊了两声“是谁”,无人答应,便顺手拿起琴椅往里面去。
一个人也没有,陈生仔细看过,琴室里藏不住人,窗亦是锁着的。不敢置信,他查遍了所有房间,甚至门后,一无所获。
房间里真的没有人,陈生揉了揉眉心坐在琴椅上,冷静片刻后,再次搜索了房间,结果如初。
陈生心中烦闷,关门拔了钥匙便出去,也忘记拿琴膏。想起来时已经回到楼上,不愿再去,便回屋继续弹琴。
一曲接着一曲,房间里传来陈生的声音:
“第九节,六弦勾完上七徽,上完七,不要直接回到五弦七徽……”
“回到八徽半,拔出声音,再注下去……”
房里的声音响到凌晨,陈生从屋里出来,见李希曼仍没有回来,再发信息也没有回,电话不接。
陈生有些担心,转而想想,三十四岁的老女人有什么可担心的。心中颇苦涩,如那日般疼痛蔓延至胸口、全身,睡意全无,回屋吃了药便躺下,仍旧心烦气躁,干脆起来至阳台吸烟。
过去只是钝痛,如今常常绞痛,陈生不知道自己可以瞒到什么时候,看着指尖的火星在吞噬着白色烟支,冷风加速燃烧。寒夜里,烟末端的光亮分外温暖人心。
某一瞬,陈生希望自己与这支烟交换命运。一把烧干净,倒是痛快。过后了无痕迹,只剩灰尘落进风里,自由去处。
一包烟吸完,陈生进去拿另一包,嗓子发疼,便倒一杯茶。
陈生坐回会阳台,关上了窗。
恰这时,钥匙转门声想了,陈生望了一眼。
李希曼,她很漂亮。
她够风骚。
她穿着比往日更明丽的风衣,鲜红色,如血,如燃烧着的火,黑色裤子和及膝黑色皮靴,她在门口拔掉了靴子便过来了,陈生不记得她有没有穿鞋,她似乎没有来得及穿。她走进,还是笑着的,分外轻佻地笑,一手夺了他的烟,看了一眼,它耀目地安静地灼烧。李希曼按灭了它,道,“怎么在这儿。”
陈生没有理她,从盒子里重新抽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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