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欢:“不过刚来。”低眉温顺得像只绵羊。
祁景澜让他坐下,然后挑了灯下的灯蜡:“这个时候,我没想着会有人来……桌上乱的很。”言语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付清欢帮忙把挑下的灯蜡收好在小炉里,抿嘴没有说话。是不知该说什么。
祁景澜抄的是明翚宗修术典籍,因常年储藏在书阁里,难免会潮湿生虫,因此隔几年就要全部抄录一遍。这种事情,应当是门生在做,祁景澜却雷打不动亲自抄了十几年。
付清欢本想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见了那典籍上的词句,发现正是父亲和姑姑教导自己的东西,心头不由得泛起些酸涩的情绪来。
他头一次明白落叶归根是什么心情。
两人各怀心事,静坐一会儿,付清欢问起有什么他能做的事。
明翚宗总不能白养着自己。
祁景澜眉头微蹙,朱砂印明晃晃的,似是想了很久。
“你可愿教习弟子?”
付清欢走出书阁,深吸了一口气。
九州林位处山腰,清晨的空气凉薄而清新,让人心宁不少。
“女弟子们是有老师的,你帮忙照看些……罢了,不会很累。”
祁景澜是真的满心欢喜想要接纳他。
付清欢从未见过一个身处高位的男子这样谦卑地说话,仿佛怕极了他要拒绝自己。
一阵莫名的愧疚涌上心头。
待走出了这书阁,付清欢才有些许懊恼的情绪。明明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怎得又心软了?
祁景澜听见付清欢应的那声“好”之后,眼睛都亮了起来,连眉头都舒展了几分,束缚在他身侧的阴霾霎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又在下一瞬转换为重重枷锁,牢牢钉入付清欢的周身关节。
明明才刚刚戴上,这幅枷锁已经沉得他透不过气了。
云止奂的面容在眼前幻化,转而消失不见。
冷冰冰的一张脸,连眼角和嘴角都不会有什么变化,生得昳丽风采,长身直立就是一幅画。这么好看的一个人,付清欢最初是讨厌透了。这么冷冰冰的一个人,最后却是喜欢到了骨子里。
再见是何年?
倘若朝言在自己身边,或许还能逼一逼自己,壮着胆子上前去,揪着云止奂的领子:“小爷看上你了,就说你要不要吧。”然后谁管那些个别的,迎面凑上去亲他,当作膏药这辈子就黏在这人身上了。
想到这,付清欢摇了摇头。
不成,这事儿,自己可做不出来。
不过分离一天,已经想得要命了。付清欢揉乱了自己一头长发,扯扯嘴角。
“往后这不知多少年该怎么过啊……”
“你在这站着干什么?”
一道清朗的男声突然划破他所有遐想,语气尚带几分戏谑:“被堂兄罚站了?”
付清欢啧了一声,差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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