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搂在一块儿听不清说什么,面前有瓶开了的酒,他拿过来喝了两口。
这天回去的时间比往常早一些,他陪奶奶看了会儿电视就去睡了,睡到半夜浑身疼得像被车碾过,于是迷迷糊糊知道是发烧了。
他想起来喝水,感觉再挣扎一下就能醒了,却有根绳子反向拖着他,把他重新拽回到黑暗里。
算了吧,我很累了。他无力地想。
是不是又要做梦了。
想见……爷爷。
他迷迷糊糊想着,心脏一点点扯着疼,眼角一滴泪落进枕头里,接着就彻底没了意识。
但这次什么也没梦到,等他再睁眼的时候,看到奶奶惊慌的面孔。
徐北回家往床上一躺就开始发呆,嘴唇上似乎还残留温暖湿润的触感,他无意识地摸了摸,感觉心率又开始不齐了。
想了想他坐起来给刘斌打电话。
“我操,牛逼!”刘斌听他说完,先神经似得狂笑了半天,接着一连声地喊,“牛逼!说干就干,完全不拖泥带水,大徐你丫太帅了,我都要爱上你了!”
“闭嘴。”徐北平静地说。
“你快也强吻我一个吧,”刘斌叫得停不下来,“不,直接强暴吧。”
“你是不有病。”徐北给他说乐了。
“要我说,”刘斌突然严肃起来,“你应该直接问他,亲完不当一回事儿算几个意思。”
“我那不是也……”徐北顿了顿,“懵了么。”
“下回吧,”刘斌说,“别下回了,就找个机会直接问吧,都这份上了,哎呦你们可愁死人了。”
“滚吧。”徐北给他逗乐了。
洗完澡出来,他钻进被窝犹豫着要不要给南星发信息。
发什么?
感觉说什么都矫情。
南星虽然某些地方有姑娘的小习惯,但人本来不是姑娘,思想上还是挺爷们的。
他决定采用刘斌的建议,是爷们就直接问。
结果这一晚就在莫名其妙的紧张和兴奋中睡过去,第二天上班也没消停,直到出了电梯迎面碰上赵老。
“师傅!”他喊了一声,一脚刚迈出就被赵老推了回去,“跟我下去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徐北很惊异,他为数不多几次去六楼都是跟着赵老去挨训的,“您不会临走了把我给捅了吧?”
“卖你都没几个钱,”赵老斜他一眼,“捅你我还嫌拔刀费力气。”
“得,”徐北抱拳弯腰,“我错了,忘了在损人的事业上,您一向兵不血刃。”
饶是做了心理准备,徐北一进门还是被那场面给吓了一跳,事务所几大合伙人都到齐了,围着会议桌坐了一圈,有个着装利落的女的,目测三十来岁,微笑着与赵老握手:“前辈,久仰大名。”
徐北看了看,以为这就是空降的新领导,但几个人笑着发了一通言,让他越听越迷茫。
“那就这么定了,”合伙人之一笑着对赵老说,“徐北以后就跟着老任,你可以放心了。”
徐北还没反应过来,那位被喊老任的女人就对他伸出手:“小朋友,认识一下,我姓任,你可以叫我老任,以后由我带你飞。”
“您好……”他愣愣伸出手,“那什么,我刚听着您主打什么领域来着?”
“商经,经济法。”老任看着他。
“……”徐北平静地转身盯着赵老,“您就是把我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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