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绕过花圃,上了曲廊,在廊道尽头更衣已毕,净了手,便打算到木芙蓉花圃边赏赏花儿。
她方下了曲廊,远远地便看见几个仆妇在花圃里剪取芙蓉花,举动间颇有风姿,看打扮也不是程府里的下人,不禁有些惑。
比儿笑道:“怕是有些姐儿们已先到了,看着这些花儿好,命人寻来添几份颜色呢。”
齐粟娘想起董冠儿重阳节上戴的并蒂醉芙蓉花,微微点了点头,比儿看了看她地脸色,犹豫半会,轻声道:“奶奶,奴婢在外头打听着,爷在外头虽也时时召一个姐儿陪席,却没有包下。那姐儿的恩客不少,最近听说总商汪府里似是看中了,多半是要抬进府里去的,奶奶大可放心。”顿了顿,“听说那姐儿性子孤傲,目无下尘,最爱与名士、士子们交游,得罪的人可不少。”
齐粟娘一愣,“你跟着我足不出户的,从哪里打听到地?”
比儿轻声道:“小连那里打听了些,连府里也打听了些。”
“莲香她们必也知晓罢……”齐粟娘微微叹了口气,“方才那些话都是说给我听的呢……”
比儿笑道:“奶奶却是多心了,爷哪一晚睡在外头了?出去饮宴至多也就是二更天便回,若是白日里,哪有不叫小连跟着的?”
齐粟娘苦笑着看她,“外头的事儿,到底不知底细,也只能信他罢了。”说话间,那几个摘花的仆妇各捧一漆盘鲜花走出花圃,当头第一个与齐粟娘双眼一对,齐齐惊呼:
“夫人
“许娘子!”原来那当头的仆妇竟是清河县地许寡妇。
齐粟娘又惊又喜,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许寡妇,“可寻着丽儿了?你怎的在此?”
比儿极有眼色,走上几步让其他几名仆妇先行离去。
许寡妇仍是纤细瘦弱的模样,面容比在清河时苍老了不少,看着齐粟娘眼中流泪,“虽是寻着了,却没法子从私窠子里脱身,民妇只好也投充到那楼里为仆,照看一二。她如今也快满十五岁了,若不是楼里当红的姑娘心肠好,要了她做丫头,怕是马上就要……”又跪下嗑了两个头,“当年民妇偷了夫人地珠花——”
齐粟娘听得心酸,连忙拉住她,“原是想送给你,又不知你心意如何,没得逼着你吃这些苦头的,却是我小看了你,哪里又算是偷的?”握着她满是粗茧的手道:“身价银是多少,你说个数,我来替你付。”
许寡妇以袖掩嘴,哭得伤心,“不敢再烦夫人,那不是个小数……”说话间,便听得纳秀楼上有丫头叫:“许妈妈,姑娘的花儿呢,快些送上来罢……”
许娘子连忙抹了眼泪,向齐粟娘深深施了一礼,匆匆去了,齐粟娘怔怔看着她的背影,惑道:“扬州城一个瘦马多少银钱?”
比儿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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