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私,一定要让我看看。”看向宋清,“明日再谈。”
十四阿哥转颜,宋清只觉花厅里的沉抑之气一扫而空,罗世清、孟九爷、狄风如俱是松了口气,齐声笑谢了,一起辞了出去。齐强看了屏风一眼,没奈何送着他们出府。
十四阿哥见得众人离去,将酒盅甩在地上,砸得粉碎,怒骂道:“哭什么哭,还嫌不够给爷丢人么?给爷滚起来,回去等着去!”
屏风后一阵悉索衣响,齐粟娘抹去泪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挨着屏风,深深低着头,远远施礼,“奴婢……奴婢告退。”
十四阿哥顿时又恼,拍桌子骂道:“看你那蠢样,爷是老虎要吃人么?你给我滚过来!”
齐粟娘听得外头一更鼓响,想起陈演酒量不大,在扬州城里也时时喝醉,知晓齐强现时差人去也未必来得及,心中已是绝望。
十四阿哥于她而言,便是他要了她的命,她也只当是还了恩情,若是和十四阿哥身家性命悠关,便是要她去杀人放火,十四阿哥不说她也会干。至于平常自称奴婢、被当作奴才骂几句,再是不顺耳,她只当不同地方的称呼不同,无关疼痒。但今日之事,她是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肯接受,若不是因着十四阿哥,便是皇上在这里,她也敢当面顶回去。
齐粟娘心中又伤心又委屈,却没得向十四阿哥抱怨的道理,抱怨了他也不明白。再听得十四阿哥乱发脾气,又叫又骂
忍不住抓着屏风嚎啕大哭,便是傅有荣陪笑过来拉,过去。
十四阿哥恼到极处,一把掀翻了黄梨木螺甸大长案,轰然巨响后是一阵碗盆砸地乱响,他跳起来胡乱叫骂,齐粟娘那边哭得更是大声。
九阿哥被这一厅乱像惊得瞠目,见得十四弟乱发脾气,齐强地妹子倔着哭闹,两人扛得不相上下,又是想骂又是想劝又是想笑,见得两人皆是闹得浑然忘我,只得转头看八爷,却只有忍笑躲在一边的傅有荣。八爷早就远远坐到了屏风后的北间,李全儿低头站在门前。
“随他们闹去。只要陈变之乐意,她绝不会和十四弟对着干。能不能让陈变之乐意,那是噶礼地事儿,和咱们无关。”八阿哥慢慢喝茶,“这事儿不过是投石问路,她再哭,也没说一个不字,对答时极是老实,没使半点心机。只要她对十四弟忠心,后头的事才是要紧。”
九阿哥听得十四阿哥接连踹翻了两张椅子,那边哭声不绝,摇头道:“看被他惯得,哪里像个奴才,这点小事就闹成这样。她这样守规矩不插嘴外事儿,后头还能有什么大事能指望她?”
八阿哥微微一笑,“只要陈变之能一直得皇上看重,我们又用得上陈变之,她就是能大用地奴才。”
九爷一怔,八阿哥放下茶,“说远的,陈变之如今二十七岁,已是四品,皇上让他慢慢历练,河、漕总督不过都是二品罢了。说近的,苏、扬两州是江南士子最多地地方,进士出身地汉官和汉人名士大部出自江南,我们正要笼络在手。他现在是扬州府府台,又是江南举子出身,在扬州官声极好,不在张伯行之下。加之他年少得意,却没有张伯行平日里狷介,名士、士子都与他交游。他和你府里有瓜葛,我们地门下在江南办事已是沾了不少光。总有再用得上的时候。再者,河漕上地大利——江苏帮主连震云……”看着九爷微微一笑,“到时候再让十四弟去说,到底用谁,让她自己选。”
九爷大笑出声,“自然是用陈变之,就算她不想用陈变之,十四弟都会逼着她用陈变之。”
八爷点头笑道:“方才你也听到了,陈变之内外事都不避她。只要她想知道,她就一定能知道。况且,她是皇上跟前侍候过地人,越是和咱们有关的事,她说的话陈变之越是会听。”听得外头砸碎了一个花盆,“用女人去笼络小人,百发百中,用女人去笼络人臣,百中无一。陈变之算是个人臣,和她的情份虽好,若不是她有些见识,陈变之也不会让个内宅妇人插嘴外事。十四弟宠她,这是好事。随他们闹去。”
两人说话间,已是二更鼓起,外头的动静渐渐小了下来。十四阿哥似是砸完了中间敝厅内所有的家私,站在敞厅内喘着粗气,那边地哭泣声仍是继继续续地传来。
十四阿哥烦不胜烦的声音响起,“行了,行了,你别再哭了。小傅子,去,把陈变之从直隶总督府给爷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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