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一想,肖海明也是艺术界的人,这群人中或许有认识甚至熟知他的人,也许能从他们嘴里听到一些关于这幅神秘画像的信息。
傅斯晨反打了方向盘,直奔陈柏年说的地方。
金碧辉煌的会所里满是衣冠楚楚的男人和香气缭绕的女人,即便有人不知道低调的傅斯晨是万里集团的三公子,也不会不知他是拍卖界的名人。在场的都是跟艺术沾边的人,或多或少都去过拍卖会,对傅斯晨的威名都有所耳闻,主动过来跟他攀谈的人不在少数,加上古德今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神秘女郎》事件,过来跟傅斯晨说话的人,不出三句便会绕道这件事上,这正合傅斯晨的意。可聊了一圈,他发现这些人中,认识肖海明的人并不多,跟他熟知并知道这幅画中人的更是没有。
傅斯晨颇为失望地把端着的酒杯放下来,独自走到阳台处,一位服务员过来小声问他需要什么帮忙,他摆摆手,等服务员离开,他摸出打火机,偏头点上一根烟。
今晚难得繁星密布,傅斯晨看得有些出神,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半夜他偶尔惊醒,会看到母亲一个人站在阳台看着夜空的星星自言自语。他曾问她在跟星星说什么,母亲苦楚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跟他说,父亲迷路了,她希望星星能带他回家。
长大后傅斯晨渐渐明白,一个月回来几次的父亲不是迷路了,是外面有了另一个家。他的母亲抑郁而终后,父亲带来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儿子。也就是现在傅斯晨的大哥傅斯明,从外面正式搬进了傅家。
细细长长的香烟在指尖燃烧殆尽,他弹了弹烟灰,刚摁灭烟头,陈柏年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看到傅斯晨站在那儿,扣了扣身上的衣服,慢慢朝他走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傅斯晨摇摇头,陈柏年点了根烟,又给傅斯晨燃了一支,说:“我看了今天的新闻,知道你拍卖的画出了点问题,晚上刚好赶上这场聚会,想着叫你过来探探风声。”
傅斯晨倚着栏杆吐出一口烟圈,慢慢笑了:“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不过没想到这肖海明竟然这么神秘,连圈内人都不了解这个人。”
陈柏年弹了弹手上的烟灰:“他也是近几年才出名的。说也奇怪,一个刚出名的画家,作品的价格在短短的时间里竟然能迅速达到几百万,这背后应该离不开一些内幕和炒作成分吧。”
傅斯晨吸了口烟,没说话。在有名才有利的时代,艺术家们自我炒作、抬高自己的作品价格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有不少所谓的艺术家的作品在拍卖会上的拍卖价格往往远远高于其平时的市场价,这其中有偶然的因素,当然也有人为的操纵。
在这个行业,往往有一些囤积了某个或某些艺术家大量作品的庄家,与艺术家本人联手,大肆利用拍卖会的平台进行操纵炒作,制造虚高的成交行情,以吸引后来者跟风入市,这颇似股市的拉高出货。特别是拍卖会上形形色色越来越盛行的所谓当代书画家个人作品拍卖专场,其中虽然也有拍品和拍卖价格名实相符的,但更多的是虚拍假拍。往往是某些庄家和书画家一手出一手进,自卖自买,卖家和买家同出一门,蓄意操纵拍卖纪录,以诱导经验不足的收藏者接盘。
很多庄家都会注册一家公关公司作为掩护,通过不停交易,提高手头艺术家们的名气和人气,达到为他们改头换面提高身价的目的,从中谋取暴利。
傅斯晨也留意过曾经包装过肖海明的团队,一家名叫千秋文化的公关公司,它除了包装过肖海明,之前还捧过不少书画家。从它表面上看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傅斯晨不知道肖海明和这家公司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协议和约定,如果想知道这张画的消息,那家公司有可能是个突破口。
傅斯晨叼着烟,跟陈柏年说:“最近忙吗,不忙的话帮我查查一家名字叫千秋文化的公关公司。”
陈柏年点点头:“行,我明天去问问我姐。对了,关于那台车子,我在锦城最大的二手市场里找到了新的线索,有人认得送这车来的人是一个矮胖的板寸。他是那一带的一个二手气场零部件的一个小老板,我们去堵过他,但一直不见人,等有消息了再告诉你。”
傅斯晨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兄弟。”
“你这是在跟我见外?”
傅斯晨低笑一声:“哪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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