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立时接受了猫大爷的施舍,爬到床上占领人家牺牲很大才让出来的地盘,顺势把舔爪子的猫圈到怀里,叹了口气道:“酱汁儿,你肯定猜不到,我们苏家是怎么成了开国元勋的。”
安弘澈瞥了他一眼,继续无聊地舔爪子,这有什么好猜的。承平二十七年,太|祖征战茫州,困于途,有苏姓卖鱼者进献,乃活鱼三车,亨之鲜美异常,太祖赞之,赐其爵。
“这一点也不忠烈……”苏誉把鼻子埋到猫大腿上,无精打采地哼哼。
安弘澈低头静静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中竟渐渐泛起了笑意,缓缓低头,舔了舔苏誉的鬓角。这蠢东西怎么会懂,能给皇家进献鲜鱼的人,才是最大的忠臣。
带着倒刺的小舌头舔在脸上,微微有些刺痒,苏誉有些受宠若惊,不敢动弹,乖乖接受猫大爷心血来潮的爱抚,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今日赵氏跟他说了很多,大伯与父亲非同母所生,大伯的娘是在苏誉奶奶过世后扶正的侧室,只能算半个嫡子,所以身份上与苏誉是半斤八两,爵位的事到现在也没定下来。但每日的体力活已经耗尽了苏誉的精力,他实在没有力气去玩什么宅斗了。
夜过子时,月上中天,半梦半醒间,苏誉似乎感觉到有一双微凉的薄唇轻轻触碰他的唇角,努力想要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清楚,依稀觉得似乎是个美人。
在晨光中挣扎着睁开眼,那柔软的触感还在,苏誉连忙低头,就发现窝在他脖颈间睡得四仰八叉的酱汁儿。这家伙十分霸道,长长的尾巴在脖子上围了一圈,一只前爪还抵着苏誉的下巴,不许他在梦中乱动。
苏誉看着身上的被子有点迷糊,昨晚他好像直接趴在被子上睡了,怎么盖上被子的?
“柔鱼,柔鱼,新鲜的烤柔鱼!”
响亮的吆喝声传遍了通往菩提寺的小路,鱿鱼在这年代称为柔鱼,进来苏誉的烤鱿鱼卖得好,不少人慕名而来尝个新鲜。
“这也不怎么样嘛。”有人吃了一串觉得味道腥膻,并不好吃。
“你买这家的当然不好吃了。”有常吃的人见了,便指了大树下面的小摊子,那里才是正宗的苏记烤柔鱼。
这些时日,见苏誉生意好,不少人开始效仿。鱿鱼在海货里不值钱,成本很低,但近来京城的小贩争相购买,已经将鱿鱼的价提了一倍。苏誉看了看对面的几家烤鱿鱼,并不怎么担心被抢去生意,因为没有孜然粉,是很难将烤鱿鱼做好吃的,他担心的是那些难吃的鱿鱼会坏了名声,妨碍他开“连锁店”的大计。
“喵!”酱汁儿的叫声唤回了苏誉的注意,连忙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年正呲牙咧嘴地摸着被挠的手,微胖的脸满是委屈。
因为客人众多,苏誉来不及收钱,就在桌子上放了一个木盒,买的人会先把铜钱扔进盒子里再那鱿鱼,这小胖子估计是心机想先吃鱿鱼,结果就被守在钱盒边的“守财猫”给挠了。
“一共是三十文。”苏誉揉了揉猫头,脸上的笑意却是敛了去,这小胖他认识,正是半月前要买猫的家伙。
小胖无奈,摸了半晌,只从荷包里摸出了一颗银珠子。
“这太贵重,找不开。”苏誉连忙阻止了小胖扔银珠的举动,那珠子少说也有二两重,用他一天的收入也换不得零。
小胖挠了挠头:“今日忘了带钱,不必找了。”
“那怎么行。”苏誉顿时不干了,万一这人以此为借口要他的猫可怎么行,当即就把银珠子推回去,烤好的一把鱿鱼也收了回来不打算卖给他了。
小胖一把夺过那兹兹冒油的鱿鱼串,不由分说地咬了一口,然后快速塞给苏誉一个小玉牌,“回头去我府上拿钱。”说完举着一把鱿鱼,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哎!”苏誉阻止不及,看了看手中仅有两寸长的玉牌,不由得皱眉。
玉牌乃青玉所制,正面雕了一个精致的麒麟,虎目龙须,足踏祥云。单这薄薄的青玉片就足以抵一桶鱿鱼圈了。背面除却一行细小到难以辨认的落款,就只有一个大大的“昭”字。
麒麟乃皇子配物,这玉片的主人是谁,用脚趾都能想得到,正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昭王安弘浥!
收摊回去的路上,苏誉心不在焉地赶着驴车。昭王此举明显是故意的,但一个地位尊荣的王爷为何会三番两次找上他这个卖烤串的,实在令人费解。
原本坐在苏誉怀里的小猫顺着他的胳膊爬到肩头,稳稳地坐在上面,仿佛是它在驱赶驴车一般。这只猫简直不像个猫,跟个狗一样一点也不怕生,天天跟着他东跑西跑,苏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捡了个宝,暖床、遛弯、陪玩,还管收钱,现在别说给他三两,就是给他三百两银子也不卖。
苏誉被猫毛戳到耳朵,顿时觉得痒痒的,顺势在猫身上蹭了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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