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唇角一挑,凉凉地哂笑出声。
呵,委实荒唐。
没事,不必惊惶。
谢衣对着乐无异摇了摇头,一挥手,召唤出了他这百年间所做的唯一杀伤力巨大的偃甲蝎。从始至终,目光不曾有一丝一毫分到沈夜身上。
乐无异第一次直面谢衣如此锐利的眼神,褪去了一贯的温和淡泊,面上是如临大敌般的凝重。可他看着师父眼中自己的倒影,只觉得一下子就平静下来,生出无尽的勇气。
然后,乐无异就被谢衣不容拒绝地拨到了自己身后,和偃甲蝎一左一右地站着。
无异,站到为师身后去。
等谢衣转身直面沈夜的时候,面上的凝重已是敛去,只剩下举重若轻的从容。
他闭了闭眼,右手按在心口,对着沈夜躬身一礼。乐无异被他护在身后,只能从这一短暂的起伏间,瞥见沈夜越过谢衣投来的冰冷目光。
谢衣直起身,看向沈夜的目光平静如水,声音确实有些涩,喉结上下错动了下,那种被什么哽住的感觉方才褪去些许。
一别经年,你别来无恙?
自是无恙。
沈夜愉悦地笑了起来,眼眸中不见丝毫快意,沉沉如夜。
这么多年过去,本座都已快忘了你的模样。此生居然还能相见,本座亦是三分意外,七分欣喜,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
沈夜的目光掠过闻人羽、夏夷则和阿阮,最后落在谢衣的身上,却像是透过他直接钉在了乐无异的身上。
乐无异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芒刺在背的滋味,皱了皱眉,从谢衣身后走出,和他并肩站着。晗光已经出鞘,剑灵禺期浮在他身侧,一向眼高于顶的他如今也是神色严肃。
小子,那人灵力很强,你能逃便逃,别平白将命丢在这里。
乐无异眸色渐身,抿了抿唇,心中已经做出决断。
不过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信条,乐无异抬眼看向谢衣,低声问。
师父,你认识他?他是谁?
他是
呵,还是本座来说吧。
沈夜打断了谢衣的话,向着谢衣和乐无异走去。
他走得很慢,脚步落在沙地上听不出声响,一身黑色的祭司服下摆披垂在地上,暗金色的条纹自上而下一直拖曳至衣摆末端。沈夜黑色的微微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从额前向后梳起的一缕用暗金色的发冠束成一束,随着他走动的动作轻轻摆动。
他在谢衣面前停了下来,不过十步的距离,却像是硬生生划出了百年的隔阂。沈夜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很平淡,大约是长居高位,那种不行于色的喜怒给人以莫名的压迫感。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凝视着神色渐冷的谢衣。
喔,对了,先待本座想想,该如何称呼于你前代生灭厅主事?现任破军祭司?大偃师谢衣?还是
沈夜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露出带着些残忍快意的笑容,一字一顿地说。
本座的叛师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沈大小姐写出来了,我为自己拖沓的速度跪了,捂脸
☆、沈夜的命令
沈夜声音落下的时候,奇异地,谢衣的脑海中也随之响起了他的声音。
没有如今在夜色中显得越发冰冷的讽意,也没有那似笑非笑间的隐隐恨意,温柔的,带着一点笑音。
【你虽不是本座弟子,所习术法偃术却皆同谢衣,本座与你也算是有半师之谊,便是唤本座一句师父又何妨?不必,如此拘礼。】
【大祭司说笑了,我连人都算不上,实在不敢逾礼。】
【喔,本座担不得你一句师父?】
【】
【恩?】
【师父】
有谁在一旁偷偷地笑,从未体味过的羞赧一股脑涌上来,不知所措的同时竟是还有些新奇。
谢衣皱了皱眉,用右手按住了微微抽痛的额角,掌心笼住他的上半张脸,微阖的眼眸与高挺的鼻梁尽数没在阴影中,遮住了他眼底的茫然,也挡住了沈夜的视线。
乐无异也皱了眉,他看了眼来者不善偏偏又莫名让人有种他在直白地和谢衣叙旧情的沈夜,再看看在这种紧张的生死一线的时刻还能够施施然走神的谢衣,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徒弟实在是任务艰巨。
什么!?谢前辈是是
怎会如此
虽然猜到了谢衣和流月城定是渊源匪浅,但饶是闻人羽再触觉敏锐夏夷则再心细如发,也绝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
只有阿阮一如既往地坚定站在谢衣身边不动摇,外加从始至终地关注点略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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