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腔中的矩木实还残留着一些血迹,更多的却是滴落下去聚集在这具偃甲身体里。
谢衣久久地盯视着那颗矩木实,着迷了一般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谢一的心脏。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动静,谢衣松开手,长长舒了一口气。
手腕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伴随着一阵撕裂的疼痛,鲜血重又涌出,滴落在矩木实上,直到那颗青翠的果实重又染上了一层粘稠的鲜红,他才停下,舔了舔自己的伤口,低下头给了沉睡的谢一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他抱着谢一走出中城。
沿着青石的小路,披带着皎然的月色,谢衣带着自己的偃甲人回家。
谢一在一片黑暗中沉沉浮浮,他似乎梦见了一座荒芜的大殿,大殿里空荡荡的,水滴从任何一个地方流出,聚积到圆滚滚的一滴,就像承受不住一样坠下,发出变了调的悠长的嘀嗒声。
他在往下沉,可头顶却仍是一片深深的水,有破碎的阳光从水面上投下。
一直一直,往下沉。
破碎的阳光渐渐消失,水的温度越来越低。
谢一却不觉得寒冷,每每在他融入这片黑暗又冰冷的水域中时,便会奇妙地,从身体最深处升腾起一阵熟悉的温暖。
他无可避免地眷恋着那样的温度,却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片黑暗中,有着他最终的归宿。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像是从最深的黑暗处传来,极远,可落在谢一的耳中,却是那么清晰,带着令人发醒的力量,于这浑浑噩噩的梦中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谢一睁开了眼睛,等待他的,是一个带着急切的渴望的拥抱。
谢衣几乎把谢一整个人都揉进了怀中,对那些久未调试并且因为他的太过激动而有些失控的力道而响起的咯吱声充耳不闻。
谢一仍有些不明所以的茫然,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手,想要回报着自己过分激动的同伴。
当然,顺便跟他说一声,你抱得太紧,让我有些难过。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谢一的心声,如同拥抱的突然一样,谢衣又同样突兀地松开了谢一。
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然后笑了起来。
谢一几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他皱了皱眉,侧过头去,十足人性化地给了谢衣一个不符合他温文形象的白眼。
谢衣半跪在床榻上,比起坐起的谢一要高了不少,将下巴抵在谢一的发顶,已经成长到足够高大的青年仍然止不住自己的笑容。最初单纯的狂喜褪去后,他的笑容便比之前平添了几分深意。
他伸出手,捂住了谢一的耳朵。
而谢一刚刚超水平发挥的那个白眼,则被狠狠埋进了谢衣结实的胸膛。
谢一已经沉睡了一年。
那是一种,毫无生命迹象的死寂。
恐怕除了谢衣,即便是不发一言的沈夜,也对谢一的复苏不抱希望。
可谢衣不信。
身为破军祭司和生灭厅主事,他很忙碌,更别提最近打开伏羲结界的构想已经初现端倪,可饶是如此,谢衣仍是坚持每一天都回家用自己的鲜血去浇灌矩木实。
为此,不明真相的流月城祭司们纷纷感慨谢衣大人实在是事业有成又恋家的好男人,当然,更重要的是那张随着年岁增长,就撒丫儿越长越帅的脸。
他温柔的就像三月的春风,只要跟他说说话,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不止一名流月城女祭司这么表示,并且无论平日里多么高贵冷艳,这么说着的时候,她们的脸上都带着少女般的娇羞。
以往的小太阳,总是会冒出些奇思妙想,笑容像阳光一样热切灿烂,虽然很讨喜,很鲜活,但是总带着些孩子气,无法让人依靠,无法让人全心全意地信服。而现在,先后担负起破军祭司和生灭厅主事的重担,谢衣变得越来越温和,行事也越来越沉稳,只要站在他的身边,便会觉得心中平静。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造成了他的改变,但是大家似乎都觉得这样的变化顺理成章,再自然不过。
何况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
沈夜对自己弟子受欢迎的程度表示匪夷所思,然后得到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瞳的一个鄙视的眼神。
直到有一天,他满心欢喜地抱起自己的妹妹,乖巧的沈曦伏在他的肩膀上,天真地软软地问自己的哥哥谢衣哥哥在哪儿呀,小曦喜欢他,想和他一起玩~
彼时,沉默着凝视了自家妹妹粉嫩嫩的小脸的大祭司大人,心中五味陈杂。
这让在某些方面心眼儿极小的大祭司,单方面地生着气,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给自己唯一的爱徒一个和颜悦色的表情。
以至于他错过了发生在自己徒弟身上的,潜移默化的变化。
谢衣的手掌包裹住谢一的耳朵,这让刚醒来,不知为何带着些情绪化的谢一不太舒服。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手掌便盖在了谢衣的手背上。
谢衣唇角的笑容越深,心中一下子安定下来,然后被熟悉的情愫一点点侵蚀,柔软到不可思议。
他紧紧扣住谢一的耳朵,确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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