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二人在这处村落停留了数月,而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秋日里,悄悄地离开了。
这之后的七年,他们重复着这样的生活,每到一处,都会假报身份融入当地村镇。流月城的追兵果然被谢衣误导,对他二人的追捕虽然一直在延续,却已经没有了最初那种无处可逃步步紧逼的危急。
谢衣对此多少有些得意,有时候端着茶盏大刀金马地跨坐在谢一身边,美滋滋地抿了一口茶水,眼睫一抬一扇,唇角噙着笑意,就差身后来根尾巴配合着摇啊摇。
谢一却不搭理他,只是在他自顾自得意够了,那股子自从离开流月城后便一直挥之不去的阴郁忧愁重又浮上眉梢,才伸出手,覆上他执着茶盏的手背。
又是一年春意盎然。
谢衣推迟了离开的时间,因为他知道谢一想要再看一场千树万树百花开。
那是一个很是让人愉快的等待过程。
他们这次逗留的村子,郊外便是一片野桃林,夹杂着数量不少的其他花树,枝头缀着或深或浅或粉或白的花蕾,几乎是一个不留神,便不知不觉地全部绽放。
谢一温柔地注视着漫山遍野的花微笑,谢衣温柔地注视着微笑的谢一,唇角向上弯起。
寻找能够克制心魔解救流月城的进程,仍然没有任何进展,谢衣却已经学会了更加耐心、更加沉静地等待。
他们离开的时候,花还没有谢,空气中似乎仍然弥漫着淡淡的甜香,偶尔还有几片花瓣被风远远送来,绕着两人的衣摆打着旋。
这一次谢衣要去的地方是一处山涧,据传曾为龙渊部族的居地。
在那里,他找到了几块字迹模糊、残破不堪的石碑,还有一处山洞中的壁刻,用了三天时间拓印下来,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处荒村,草木深深,一只狐狸被脚步声惊起,不怕生地抬起头,然后冲着这两位去而复返的陌生人叫了两声,声音尖利,惊起一片鸟雀。
它扭身跑走了。
谢一淌过茂密的草丛,迟疑了下,在某一处停下了脚步。
谢衣走到他身边,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神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这里,是他们七年前最初停留的村子。
离开后,谢衣他们一路没有停留,那几卷本来谢衣打算尽快找个地方落脚好赶紧破译的拓本,始终呆在谢衣的包裹里。
谢一的行李就更少了,不过阴差阳错的,谢衣一直都没有看到过里面装了些什么。现在一直并行赶路,有时候他落在后面,眼神就一直瞅着谢一的那个小包裹,心里莫名痒痒的,有些好奇。
一路向西,穿过江陵,谢衣二人选择了在江陵东南的纪山落脚。
这一次,他们没有住在纪山边的村落里,而是共同设计了一座偃甲房,在纪山山顶安置了下来。谢衣将他所知道的幻阵、法术一股脑地都设置在了偃甲房的外围,谢一则是做了许多偃甲机关,两个人忙碌了大半个月,才算完工。
呼
谢衣坐在山崖边搭建的栈道上,脚下山谷中盘旋上来的风,吹得他衣摆飒飒作响。
谢衣转过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谢一,笑了笑,用右手拉了拉他的衣摆,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谢一顺着他的力道看过来,唇角的浅淡笑容温柔了眉眼,他点点头,一撩衣摆,在谢衣身边坐下。
顺势歪过去,谢衣懒洋洋地枕在谢一肩膀上。
阿一,你喜欢山下的那些人,对吗?
谢一没有开口,只是将目光放远了些,似乎是在出神。
谢衣瞥了他一眼,坏坏地撇唇笑了下,仰起头追过去亲了亲他侧脸的脸廓。
离开流月城后,我们从未有过一刻分离,所以我很清楚。或许是烈山部族的优势终究让我对下界生灵生出些卑劣的优越,以至于我虽言说生命至真至重,却始终不似你般时时践行。
谢一笑了,侧过脸,微阖了眼眸,温柔地吻了吻谢衣还微微嘟起的嘴唇,被后者反客为主。
我的一切,都袭承自你。你敬畏生命,热爱生命,我方才敬畏生命,热爱生命。何来不及之说。
谢一的气息有些不稳,从来被谢衣轻易牵动的情绪让他的心中一片柔软,只想要微笑。
我喜欢那些人,因为他们真实,也很温暖。和我最初看到的你,很像。
谢衣心中一甜,那种甜蜜的欢愉,让他心情大好,恨不得把自己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捧到谢一面前,让他来分享自己此刻的欢喜。
可谢一已经闭上了眼睛,面容平和地倚靠着他,似是睡去。
凝视了谢一的沉静的睡颜片刻,谢衣默默决定,晚上一定要好好地做一顿大餐,让谢一美美地吃上一顿。
此时,谢衣选择性地遗忘了他曾经的丰功伟绩:当年他第一次下厨的作品,让隔壁家的雩风上吐下泻了三天;闭门苦练一年有余,自觉厨艺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后,端出的自己满意的创意菜品颠颠儿跑去师尊那里,然后沈夜缺席了五天后的神农诞辰;继续闭门苦练,端出作品后发现师尊的大祭司房间房门紧闭,只得讪讪而返,途中偶遇瞳,果断将一整盘菜放上去,数月后,得闻瞳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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