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肃也答应了。
于是迟御的追求方式更加放肆起来。他好像摸准了秦肃不大容易对他生气,每日的告白语也露骨许多,叫秦肃一看就不由得脑补这人面无表情清冷地写出这样热烈的语句的样子。秦肃的阅读面还算广,还能认出其中许多语句是摘自勃朗宁夫人的诗集。
想想那人一本正经地从那样热烈浓情的诗集中选了合适的语句摘抄到纸上,流畅漂亮的花体字还挺让人心动的。
又过了一个多月,寒冬来临了。
距离圣诞节还有一周的时候,意大利开始下雪。初雪是在夜里一两点开始下的,如盐粒,雪白细腻,夹杂在雨滴中就落了地。
西街这几日的气氛有些不好。迟御原本每三日必要约秦肃去吃个饭兜个风,或者逛逛的,总之是要见个面,这回也有一周没去了。他当然是捎了话,以免秦肃以为他是追求着追求着就半途而废了。
下初雪的这天,西街的最中心的房子灯一直亮着,这栋小别墅是二战时就建了的,侥幸在战火中存活下来,一砖一瓦都流露着独有的风韵,在铁艺嫩黄的灯盏中,像是电影里吸血鬼的小宅。
迟御带着他的班底在宅子里开小会。
他坐在厅里大圆桌的上首,还是一贯的冷淡样子。柯米里尔坐在他的下首,难得严肃,抱着本笔记本电脑。其余几个年轻人分散坐着。
这些人一半是老头留给他的班底,一半是他自己这些年提拔上来的。家族制的党派,他身为养子而成为了大家长,本来就有不少长老心怀不满。他接手家族近十年,从头到尾想的都是洗白,也是朝着这个方向做事的。便又有不少成员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事实上迟御还挺佩服这些人居然集结了这么久,在他洗白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来捅一刀。
也真沉得住气。他低声喃道。
柯米里尔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听到了他的话忍不住笑起来:那也是被老大您逼得没法子了。再不站起来,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也没对他们做什么。
利益。柯米里尔叹道,不说这个了。反正成不了气候。
迟御点了点头:我把你们叫来,是商量一下势力范围重新分配的事。
小宅里开了壁炉,烧的暖融融的。让嫡系的成员散了以后,天边已经拂晓。忙乱了一周,没见到秦肃,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迟御走了几步站在窗边,拉开窗帘。地上不知不觉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下雪了啊他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毫无睡意。
天亮后不久,柯米里尔就交了一份名单来。
迟御看了两眼,收好,便打算出门。
老大您去哪儿?柯米里尔皱眉道,这时候还是别出门比较好,指不定有人昏了头就在外面埋伏。亡命之徒嘛。
迟御摇头道:就得引出人才好。我去隔壁街区一趟。
琴行?
迟御点头。
柯米里尔见迟御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忍不住自言自语:有点看不明白老大了一见钟情是这么厉害的事?
小雨过后的早晨,空气中都有种独特的湿润气息。
秦肃所在的小阁楼的屋顶夜里积了雪,早上下楼时,楼梯间便有些阴冷。秦肃不喜欢棉衣羽绒服,便还是厚风衣,里面穿了羊绒毛衣,裹了条围巾。
没出太阳,即使走出楼梯间空气也是凉的。
街口的咖啡厅倒是开门了,玻璃门和外墙上一片白雾。
秦肃推门走进去,暖气的温热迎面而来。冻到麻木的脸颊和手被热气一熏,仿佛全身毛孔都开了。秦肃关上了玻璃门,决定今天早餐就不外带了,还是在这儿吃吧。
琴行的空调可还没开呢。
一下雪,温度就突然降了。准备都没有。
秦肃今天没什么精神。他半夜就模模糊糊被冻醒了一次,从柜子里找出的毛毯没晒过,略有些湿冷。他下半夜就睡得不安稳。早上出门前精神就不太好。
还有,有个男人一周没来找他了。
秦肃完全不想承认自己已经这样在意那个冷淡的男人,但几日未见,真开始担心起来。
西街的事儿传的很快,玛利亚几乎是天天来找他拉家常,便玩笑般地说到了西街那儿进来闷闷的声音多了,听得出是加了劣质消音器的手枪的声音。而秦肃练琴时确实见了不少行色匆匆的黑西装大汉从街口一闪而过。往西而去。
出事了?
嘿,秦,你今天的状态不太好嘛。美丽的白人老板娘靠在柜台上喊道。
秦肃笑起来:怎么会呢,珍妮弗。
老板娘撩了一下打卷的金发,一手搭在明显的腰线上,嘴微微翘起,丰厚的红唇便显露出润泽的色彩来:别隐瞒啦。
此时尚早,咖啡厅里只有秦肃一个客人。老板娘显然是起了兴致,端了个咖啡壶上来给秦肃续杯,顺势就坐在了他的对面,两手托腮:让我来数数,有个四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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