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欲掀翻屋顶,连江长风都抿了嘴微笑,而这一边的人,却神情各异。
程文娴微笑着跟着鼓掌,礼貌有度,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左彬等众人都在看向殷日月,殷日月粗鲁的扯下了手上纱布,结了痂的烫伤,依然火辣辣的疼。
那么秦峰呢?
在江南的唇触到秦峰面颊的一瞬间,秦峰像被雷劈中一样,脑中光速闪过的,是殷日月的亲吻,一次在日光下用戏谑掩饰的认真,一次在黑夜里隐约的深情。
他觉得有些什么一定是不对的。殷日月和江南是那么不同,却又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两个相像?一个是依旧懵懂纯真的少年,一个是仿佛看尽生死的医生,为什么他们眼里,会有一抹何其相似的忧伤虔诚?
江南看秦峰呆傻住了,有些慌乱,上一秒还心满意足,下一秒就跌落谷底。江南想,以后再也不会去坐过山车了,这一个生日,一颗心,比坐也几次过山车都来得刺激。
哥?哥你别生我气,我只是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而秦峰,已转头看向了殷日月。
殷日月也看着他,谁都没有说话。
众人被这诡异的氛围感染了,渐渐的也都安静下来,看着默默对视的两个人。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还不过几秒,最后还是程文娴打破了这气氛:秦峰,回头好好想想送这弟弟什么,亏你平时还老念叨他。
秦峰回过神,推开江南,走回自己座位。
这一顿饭的后半段,秦峰几乎都在沉默,殷日月被江长风拉着不知说些什么,江南看向秦峰时,都是小心翼翼。而殷日月的朋友们,尤其是左彬,看着他,就是**裸的审视了。
晚饭后大家去唱歌,秦峰也不好扫了兴致。等他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江南已经和许乐乐、林泽打成一片,毕竟都是年轻人,共同话题多一些。
林泽正半伏在林宣身上,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还不停的打着手势,林宣苦笑,林泽转头问殷日月:殷哥,你说是不是?
秦峰坐到程文娴旁边,笑着插话进来:什么是不是?
林泽:昨天看到一首古人唱词,我说是情诗,我哥还不信。
秦峰:哦?说来听听,这倒可以问问阿明,他喜欢看这些东西。
林泽得意的正了正坐姿,拿笔在纸巾上写了出来,工整的字迹中透着隐隐的稚气:
层峦迭嶂尽回峰,误闯枭营。金戈铸血战鏖兵,辗转负柔情。几人望苍穹,几人问长生。
背转江山远皇城,逍遥旧梦。挽剑扬尘酒琴声,峨眉点双盟。暮色堆积重,暮色遮帘胧。
万里川河踏雪行,月华正明。并骑携手赏秋英,醉卧影斜横。策马非前程,策马问平生。
秦峰拿过看了看,不甚明了,递给了殷日月,殷日月看了看,没见过,不过觉得这唱词还真是浅白,不知是何人做了遗落在历史里,又被今人拿出来附会。
感慨他的人生吧,挺洒脱的。
江南和许乐乐也好奇拿过去看。许乐乐的声音软软腻腻的,还轻声读着,读到几人问长生的时候,沈容也倾身过来看。
林泽有些不平:什么嘛,这是情诗啊,情诗,分明是写给他男朋友的啊!
林宣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又胡说!你这脑子整天都想些什么!
林泽愤愤:本来就是啊,辗转负柔情,峨眉点双盟,分明就写的嘛,古代有没有峨眉点双盟这种礼节,来表示两情相悦?
林宣:越说越没谱,礼节也是你能随便捏造出来的?真相从来都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又或者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朝代更迭,今人看古人,也不过自我臆想罢了。再说,就算是情诗,怎么就写给他男朋友了?这个作者是许长生,找不到他的任何记载,但总归不是佚名,应该没有错,而且完全看得出,他是个男的,你臆想也要有个限度!正经书不见你好好读,整日里
林泽对他哥太了解了,这一说下去,不定扯到哪了,赶紧打断他:哥哥,你了解的那些朝代里,有哪一个是女子可以并骑携手的,可以醉卧影斜横的?还要把这谱成曲子四处传唱?就算民风彪悍也不能彪悍到这种程度吧?你当都跟现在似的,满大街唱着我终于成了别人的小三儿?
一众人都笑出声,也不唱歌了,就看着他两个争辩。
秦峰笑着对林宣说:你这弟弟,还真是个活宝儿。
林泽无奈道:都是宠坏了,没个规矩。古人礼法颇重,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呢!研究古人的诗词,起码要保持对古人的尊重,胡编乱造不异于侮辱。
江南和许乐乐在一旁分外默契的接了一句:自挂东南枝。
江南的朋友们开怀而笑,秦峰等不知这笑点从何而来。
此时一直不作声的沈容,深深看了一眼林泽,眼神?暗难明,说道:有些朝代,男风断袖,父子兄弟,颇为常见。
咳咳咳
可谓一石击起千层浪。
殷日月好整以睱的看着林泽,林泽刚喝了口果汁被沈容这句呛到了,正在咳,林宣一脸贤惠的轻拍自家哥哥的背。江南一脸幽怨的看着秦峰,秦峰正看向殷日月。左彬看着程文娴,李立军则完全游离状况之外。程文娴一脸平静,只是握着饮料的手有点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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