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人,殷日月深切的悲哀,为老人,为自己。他只能无力地宽慰着:小叔好好养病,一定能看到的。
日月啊,我听说医院女孩子多,护士什么的,你看有没有合适的,给小峰介绍介绍。小峰说你平时工作挺忙的,就当叔求你个人情,帮叔看看。
殷日月心中酸楚,嗯,好,我回去就看。
我死了,估计你婶子也活不了多久,就剩下这两孩子,我放心不下啊!小峰打小就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待他就像亲兄弟,以后秦峰要真遭个灾受个难的,你多帮帮他。
殷日月扬起头,迎着冬日里的阳光应下来:我会的,我会一直守着他的。
二十九便是除夕夜,秦峰依着各人的口味,做了一大桌子菜,忙进忙出的,房间里开着电视,还有远近的鞭炮声,热闹喜庆。他跟殷日月出去放烟花,像许多年前一样,小叔一家人坐在窗边看着,秦峰想,这大概是最幸福的一个新年,这大概是最后一个团圆的新年。
小叔心里高兴,让秦峰给大家都倒上酒,放开了喝,一年里难得的放松。秦峰想起当初医院里听说的八卦,知道殷日月不能多饮,替他挡了。秦峰这些年里,从不曾放纵过,这次却是格外的安心,不觉有些喝醉了。
夜里按着旧例,要开一夜长明灯,秦峰将家人安顿好,里里外外的都开着了,躺在床上晕乎乎地,又觉得身心俱疲,怎么也睡不着。殷日月凝视秦峰半天,起身把灯熄了,在黑暗中将他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秦峰的项颈。
他爱秦峰,就像爱他自己,他知道秦峰在想些什么,在难过些什么,那是无可厚非地感同身受,他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安慰。他轻轻吻着秦峰的发心,喃喃自语:还有我,秦峰,你还有我。
秦峰慢慢放松了身体,彼此依偎着取暖。酒精麻醉了大脑,他什么也不再想了,不再需要千斤的重担我一肩挑,现在有个人陪他一起了。他不去想这样的两个人,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两个人,他只是依着本能,去寻求庇护。
他不去想这样的拥抱意味着什么,还有,那一次亲吻。
或者哪有什么亲吻,不过是被路过的孤魂野鬼迷了心智,做了场春梦。你看殷日月就丝毫不受迷惑,完全没有亲吻的任何记忆。
他又往殷日月怀里蹭了蹭,殷日月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找个话题。
有没有想过把小叔接到N市?
醉酒的人就是这样,觉得自己异常清醒,其实又异常迷糊,秦峰含混的答道:唔,他不肯去,又恋旧,他说离不开这个地方。
可是他的身体
我也知道,前两年,前两年我就让他搬过来,也方便照顾,他不肯来。现在,也只能顺着他的意了。所以我准备回去就跟文文说,看能不能先把婚订下来,诶你!勒死我了!
殷日月猛地收紧了手臂,勒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浓浓地黑夜里,略有微光,可他看不清殷日月的眼睛,所以他不知道那眼里的挣扎与悲伤。
殷日月恨不得狠狠吻住他那张嘴,免得他再吐出什么伤人的话。可是他能么?他能在此时向秦峰坦白么?他能拉着秦峰跟小叔说:秦峰这辈子跟我了么?他能看着秦峰烦恼忧愁么?当年让他平安喜乐、永不伤心的誓言,都白发了么?
他不能。
所以他不得不略略松开了些,又怕就此失之交臂,又迟迟不肯放手。
他只能说:好。
我也不敢先跟小叔说,万一到时候不成,唉!白白让他失望。
好,那就先不说。
秦峰伸手去摸殷日月脖子上戴的项链,他的那枚戒指一直挂在上面,还带着殷日月的体温,黑暗中摩挲几下,又塞了回去,呵呵地傻笑,道:这回应该能送得出去了。
殷日月心中一阵气苦,可是当秦峰的手,带着些微的凉意,伸进他的后颈,拂过锁骨时,带着秦峰独特的韵味,轻柔而潋滟,殷日月身体的某些地方,开始不听话了。
比如脑中一热,比如心中一动,比如焚身以火。
忍么?忍得住的就不是男人!秦峰还不知死活的把头抵在他胸口,还不知死活的动了动身子,完了吧?碰着了吧?
秦峰感到有个硬硬的东西抵在了他身上,喝醉了的脑子有些短路,他思索了一下才知道那是什么,原来是你有我有全都有的东西。他朦胧中仿佛想像到了殷日月那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觉得可笑,忍不住戏谑,抻手摸了一把,道:你这禁欲禁欲主义也不行啊,可别把咱兄弟憋坏了!
殷日月倒抽一口凉气,既想贴上去,又得仅凭一丝理智向后退了退,说:当初危难之时,你对他施过援手,因此他对你念念不忘,决意以身相许,你一句话,要还是不要!
秦峰混混沌沌的脑袋也不知有没有听明白,所谓身不由已什么的,大约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就跟抽了风一般,竟然又伸手去摸了一把,笑道:要,呵呵呵呵怎么不要!来来来,我看看,看看小阿明长大没有?过年了,咱也长一岁,用不用我给封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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