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姑娘所说也好。”她微不可闻地叹出一口气,“只是陆姑娘......若再揪着在下不放,恐怕袖口都要裂了。”
陆莲稚听她这样说,不由得松一口气,眉眼弯弯露出明朗一笑,才松了手指。
既说是要酬谢亓徵歌,到了晚间,杉迟雪便果真摆了大架势。晚膳虽只有她们三人,这番却移去了正厅。桌上菜色每盘不多,但也皆是一等一的丰富。
亓徵歌自从离了谷,已有近一载不曾这般奢侈,平日里总是清粥寡面,有时甚至只吃些干粮。今夜坐在这明烛金桌前,倒另她生出几丝如处隔世的恍惚。
“时姑娘可还喜欢这些菜色?若不喜欢,我便让厨房再做几道旁的。”杉迟雪坐在主位,很是热情亲切地凑向她,问道。
“姑娘所备自是极好,我还当多谢款待。”亓徵歌微微笑了笑,语气仿佛清风般浅淡道。
这几日里杉迟雪受足了亓徵歌影响,说话一时也变得温雅清浅起来,这才有了几分大家该有的闺秀风范,让陆莲稚取笑不少。二人正言谈间,忽听见厅旁传来阵风一般的脚步声,轻而快,愈来愈近。
亓徵歌回身一看,竟是陆莲稚。今日她毒才方散便下了床,且走得比常人还要快,似阵疾风一般就进了厅,倒像是连皮肉伤都好了一般的生龙活虎。
这七日一直只见她卧在榻上,并不曾见过她行动,此番陆莲稚穿着件炎红色衣裙,快步走了进来,身段竟是十分的高挑纤细,看起来比亓徵歌还要高上一丝。
“做什么穿件红衣裙?不知道看起来跟个妖精似的吗?”杉迟雪笑睨着陆莲稚打趣:“偏也就你,什么颜色都能穿。”
陆莲稚翩然走近,没有丝毫停留地便挨了亓徵歌坐下,模样被高燃的明烛一映,衬得足有七分妖冶,三分明艳。一股幽幽的暖香随着她的动作弥散开来,亓徵歌不动声色地微微嗅了嗅,又瞟她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陆莲稚一手支腮,一手拿过桌上酒盏,语调似有些疲懒,回着杉迟雪:“这不是大病初愈,冲冲喜气。”
眼看陆莲稚要凑了酒盏到嘴边,亓徵歌才皱了皱眉,忽地伸手按住了陆莲稚手背,沉声道:“姑娘此刻还不宜饮酒。”
陆莲稚愣了愣,见亓徵歌神色颇有几分严肃,旋即笑开:“也是,多亏姑娘提醒我。”随即她放下酒盏,亓徵歌也就收回了手。
陆莲稚换了茶盅,倒了杯凑在唇边,心思却仍惦记着亓徵歌摸到她的那一下,支着腮的手忍不住挠了挠脸颊,心下暗想不止:为何亓徵歌的手,竟如此凉而微温、纤而细滑?
她悄没声里用余光瞥了眼亓徵歌,只见亓徵歌正垂眸看着桌面,玉雕雪镂似的手指正握着两根乌檀木的筷子,黑白分明,交相辉映,看起来格外诱人。
陆莲稚心里几乎是立刻地,浮出了想要再摸一下的念头,又在瞬间被她心下好笑地按捺了下去。
正自个儿思离神游着,边上杉迟雪笑出了声:“这个酒鬼,好几日里未沾酒气,怕是馋得要死了。瞧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语罢笑了一通,为自己和亓徵歌斟上了一杯,笑不止道:“时姑娘,咱俩喝给她看,气不死她。”
闻言陆莲稚眼波一翻,嗔道:“不喝就不喝,却净会做些坏事取笑我。”
一番笑闹,气氛仿佛活络了起来。杉迟雪为亓徵歌亲手布了几道菜,边絮絮道:“姑娘明日便要离了我这,这是我府里最为美味的一道羹,姑娘尝尝滋味可好?还有我家莲蓉酥,也是汴京里一等一的好物,明日可为姑娘做些热的,包了路上用。”
陆莲稚扒拉着筷子,语气闷闷:“你怎这般偏心,上次我要带些莲蓉酥,你却只道没有,也不肯为我做。”
杉迟雪头也不抬回道:“你是浪荡惯了,走到哪儿都晓得好吃好喝,又有人招待,怎会缺我一道莲蓉酥?且那日是寒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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