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旋即回身看向亓徵歌,语气不快:“师姐想说什么?”
她看着亓徵歌,仿若有微弱升腾的隐怒光色在眼中跳跃。
亓徵歌同她对视片刻,最终低叹一声错开视线:“这到底也是天家家事,你我二人无论看破多少、窥见如何,于医道于德行都是不应去点破。”
“清平王的确是可悲可叹,”亓徵歌视线随着数只小雀停落在回廊深处的一颗枯瘦矮树上,“但你也应该有所察觉,清平王这些年里常在外奔波,与亲故相识基本无缘照面,且王爷所蓄衣物也悉都是些宽松被袍,但凡披上便无人可考其身形。”
“若非是有意相瞒,清平王怎会如此掩饰。且不说当今皇帝究竟能不能够胁迫他做这些,就算清平王当真是被胁迫,你也应该察觉到,清平王是自愿如此。此番急病如山,也不过是因为他为天家与江山折腰,你究竟何苦去怪皇帝。”
曲闻竹冷笑一声:“这些破事你以为就你一个知道?那么我还要告诉你,清平王先前专征十余年的府中大夫在数月前亡故,那位大夫便正是我们谷中的印家师叔。若不是这缘由令王爷失了调理,此间或许根本没有你我二人插手的余地。”
亓徵歌倒还当真不知此前府内大夫是谷中人,一时微微抬眸看向曲闻竹:“你既早知如此……”
“知何事?”曲闻竹不禁哂笑,语调幽幽:“我当然知道清平王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隐瞒众人。清平王并不是朝中所言所向披靡的圣贤,他不过血肉之躯,早已形销骨立。这些年里他寝食无规,作息无律,奔波劳碌早就令他命不久矣。这点你我甫一探脉便能有所察觉,若你是在问我此事,那么我的确早知如此。”
亓徵歌听她语调讽刺地说完,微微蹙眉,方欲再度开口,却被曲闻竹凉凉地看了一眼。
“王爷确实是为了江山摧折己身,且还瞒天过海令众人不差其衰败。”她将视线从亓徵歌面上挪开,落在了回廊边的一处枯柳枝条之上:“但我认为,若当真是亲近之人,无论如何便都不会错过这些再明显不过的细节。”
“王爷这般脉象,这些年定然有十分明显的食量剧减,且昼夜难眠,伤痛不断。”曲闻竹冷笑一声:“且衣带渐宽,手难提篮,这些变化但凡是亲近之人稍加观察便能够发现的最为明显之征。”
“若那儿皇帝当真是同他如今表现出来的一般心系清平,这些征兆,他究竟如何又会错过?”曲闻竹目光露出十分不屑:“说到底,仍旧是这儿皇帝惺惺作态。”
亓徵歌微微叹道:“清平王这些年都并不在朝京中。师妹,你莫要为了这些凭空思索,便烦扰自己又刁难他人。清平王若是有意要躲着众人,便是能令自己与朝京隔了万里河山,遥遥不见。这些年清平王也诚然是不曾返过朝京,如此仅凭书信来往,就算是你我,又能够发现何今夕不同?”
曲闻竹面色郁郁,也不再辩,只看着回廊边那枯柳,未置一词。
二人一偏激一主和,在这廊内对峙许久,到末仍旧是不服彼此。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二人看得透的许多事情,都一度在天家之内讳莫如深、无人察觉。清平的隐瞒,时纱的无知,时缜的孝忠,令整个天家都徘徊萦绕着剖心献忱与无知接纳的氛围。
时纱确实并不知道清平王这些年的苦难。他始终对清平的劳苦与教诲心内怀恩,又满含歉疚,这些庞杂又纠缠的情感,或许在清平健在时并不会被暴露在光下,然一旦有朝一日清平病故,这些情感曾经留下的点滴苦水便足够将时纱淹没,在其中失去自我。
这便如同稚子幡然悟,欲养亲不待。时纱的后知后觉,便是来日他痛苦的最深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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