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你多久没见我张弓放过箭了?你怎就知道我没有背着你苦练?”陆莲稚扬起下颌睨向杉迟雪:“我还有一技之长,哪儿像你种种兵器全是半吊子。”
两个人争论着各自挑好了马,亓徵歌看着陆莲稚利落翻身上马的样子,腰肢单薄又轻软,衣摆微扬,发丝飞舞,诚然是不论在哪里都是令人入眼称绝的姿容。
眼下马场上都是半大的少年,个个英姿勃发束带翩飞,陆莲稚同杉迟雪跨马弯弓的动作虽不比江湖上极擅弓箭之人,但在这群汴京少年中还是算得佼佼。二人又是难得的好容貌,一时便尤为出彩。
那头陆莲稚紧了紧弓弦,试了试松紧,从箭囊中取出一支羽箭来,还未搭上便猝然回眸,远远穿过天光之隙向亓徵歌看来。
陆莲稚朝坐在场外的亓徵歌笑了笑,鬓发随着马的步调在肩头微拂,面色比梢头豆蔻还要明艳三分,远远看来轮廓相比一载前已少了几分稚嫩,多了三分气势。
亓徵歌看着她,紧了紧手中她的外袍,指尖轻轻摩挲,眼里也闪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二人视线相接半晌又错开,亓徵歌垂眸间抬手摸了摸自己唇角,眼睫轻轻颤了颤。
从前她很少有过于难平的情绪,不论喜怒都常常不形于色,但如今不同,亓徵歌能发觉自己也能够常常露出笑容。
不过撇开笑得如何不说,总归有时候会显得有些突兀。
有时候是写着字的时候,不知为何写着写着便要突然想起陆莲稚,一时走神翘起唇角,总要惹得孙翛翛过来问是否有何喜事。
有时候是看着书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些字眼,便会难以自抑地想到些片段,回过神来时自己又已经含了几分笑。
最为明显便是她如今待人都不再是往日一般浅淡,反倒不论看谁都能够带上三分笑意。
这便都是缘于陆莲稚了,她想撇开关系都不行。
但这到底也不是什么坏事。除却那些恍惚走神的时候不说,总归平日里多笑一笑,也比从前那二十年里面无表情来得好。
想着,亓徵歌将手垂放在膝头,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抬眸向场上看去。
这马场并不是什么练家场地,来人多半是些京城中好动的公子,多半并不精于骑射,来也只是图个新鲜,于是主人家便也就设了些彩头。
十发十中者头筹,十发七中者二等,而十发之内能有半数入靶心者,便统统算是三赏。
陆莲稚既已经同亓徵歌夸下了海口要拔得头筹,便煞有介事地先纵马绕着场地走了三圈,派头倒是做得很足。
杉迟雪有意要同她比较,一时二人生出几分气焰。
陆莲稚也不等杉迟雪,先发制人举弓搭箭,平举弓身开至耳根,踩着马镫挺直了腰背,定睛屏息后看准了靶心,放指射出第一箭。
那箭带着锐意呼啸前驰,穿过百步远的芳草地,稳稳扎入靶上。
“哟嗬,”一旁杉迟雪拉着缰绳看向陆莲稚,“还真是没骗我,精进了?”
陆莲稚得意洋洋,抬起下颌看着杉迟雪:“只有阿迟还是个半吊子!”
杉迟雪也不生气,笑着翻了个白眼,纵马间亦是抬手看靶,放出一箭。
“谁是半吊子?”
杉迟雪的羽箭同样中红,还比陆莲稚的速度要更快,破空之声隐隐如轰鸣。
陆莲稚看着杉迟雪相当标准、甚至还有些娴熟的骑射姿势,啧啧两声,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练了弓道?”
杉迟雪不置一词,只神色玄妙地笑,抽出囊中第二支羽箭。
二人一发比一发快而狠,到第五发时,陆莲稚的箭力道之猛,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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