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轻笑,让我想起《乞力马扎罗的雪》里那段话。
是啊,我喜欢那篇,那段话我还能背下来。我想我干的事情就是,开头我把腿擦破了,忘了给抹上碘酒,随后又根本没有去注意它,因为我是从不感染的。后来等它严重了,别的抗菌剂又都用完了,可能就因为用了药性很弱的石炭酸溶液,使微血管麻痹了,于是开始生坏疽了。
而我不是那个生了坏疽的垂死者,我没有等待着那架飞机,我的目光不会顺着山脉直至雪峰。我只是困居在这座八百万人的城市里,不知道将去何处。
看来你在这个夏天经历了很多事。
也就是这几天而已。之前我一直在化妆品店里工作,那家店档次不高,并不像是我母亲的朋友或是我那些女性同学会光顾的地方。我原本打算在布朗克斯区找暑期工作,但并没有适合的。在布鲁克林区找份工作更为稳当,绝对不会碰见熟人,可是那儿离拉奇蒙就更远了。我的最终选择似乎有点奇怪,但我做得不错,背了一些资料之后能在客人面前表现得十分专业,他们问我这颜色是不是合适她们,我总是假装思考一会然后作答。事实上我不知道,我不懂女性们精通的那些化妆门道,我甚至分不清绿色和蓝色。可是他们好像都很把我的评价当一回事,甚至觉得我的意见很有价值。不管怎么说,我不了解女性,在胡乱建议了多次之后,我的良心也麻木了。前些日子我辞掉了工作,准备专心完成论文和一些作业,返校上学。那时我还未想好怎么和我父亲谈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压力使得我不得不去面对他。除了那栋宅子,温妮还给我里留下了一笔遗产,足够上学生活。然而,接下来是里普科之夜,还有萨夫的报道,似乎断绝了我们和解的可能。至少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我才会知道如何面对他。
我不想再谈自己了,于是转而问他:那么你呢?
也许比你的故事还要丰富。我在十一年前参军,陆军,游骑兵团,然后被选进了一个作战小队里。去年我因为腿伤退役,在佛罗里达住了半年,又回到了纽约。在前几个月,我当年的战友运送一份资料回国,路上资料被窃,他们也因为一笔来源不明的资金被怀疑。于是只能拜托我去追回那份资料,在我找到资料时,在新泽西的一家皮革厂里交易着,正要倒卖给伊舍伍德公司。你还记得新闻吗?
我只记得几个月前他们被起诉,似乎是做了些非法交易,是你揭发了他们?
事实上,是夏洛特。这令我不禁感到惊讶,这并不符合我对夏洛特的印象。他又说了下去,之前伊舍伍德邀请她作自己慈善基金会的名誉主席,在她发现那是用来洗钱的之后,她可不打算从名誉主席一直做到名誉被告,于是她和埃德温去伊舍伍德公司里偷出了账本,而我当时正好也在。因为我追回了资料,还打算再查查那家公司,于是顺手帮他们解决了几个人,就拿到了证据。
我算是认识埃德温和夏洛特,但我完全不能想象他们会有这种大胆的举动。我想他的话已经远远超出睡不着时闲聊的范畴了,但这种事的确很值得分享给别人。天,真的吗,看来我完全不了解他们。
是的。他们真的非常勇敢,特别是夏洛特,她把账本给了一位和她熟识的警官,还在法庭上做了证。
这真的比我的故事精彩太多了,我只是去放了个唱片而已。
我觉得你的故事还没结束。
他说的没错。这只是我故事的开始。我的人生如同一辆满载的火车脱离了轨道,一切只会更加混乱。我回想起时,把这句话当做一则神谕,就在下一刻,卧室里一阵响动,过了一会儿,埃德温急匆匆地来到维布身边,我听见他因为过于震惊而无法压低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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