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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先走,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出宫了!”

冉鸢腹中疼的厉害,这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猝不及防,看着已经抽出匕首的女音,她焦急的一把拉过她:“要走一起走,快些。”

她不傻,女音要留下,自然是做好了死的准备,她又怎么能让这样的她一个人留下。

“夫人别说了,你快走!奴此生最幸运的便是遇着了夫人,今日就是为夫人死了也值得,当初奴就想带夫人从这里离开,可惜没有成功,今日说什么也要让夫人走!”

这条宫道便是当初公子仲宣逼宫之夜,女音带着冉鸢走的那条路,彼时的她已经背叛了主人季晟,奈何冉鸢半道被赵氏兄弟截住了。

而今夜,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挡住追兵。

“夫人这些年待奴如同姐妹,今日生死攸关,也是奴报答夫人的时候了,夫人定要安全出宫去,你腹中还有小公子啊!你快走吧!”

“不行!季晟已经死了,我独活世间也没什么意义了,若是再抛下你一走了之,来日我就是活着,也不会心安的。”

以前冉鸢惜命,她甚至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只想安居一隅,平安度过余生,偏偏遇上了季晟,从不爱到动心,她以为此生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意义,可是他却先她而去。

他不在了,她独活着又算什么?往后若是生了孩子,日日问她父亲去了何处,她又要如何回他?还不若今夜死了,也能带着孩子去那黄泉路上和季晟作伴。

哀莫大于心死。

噗通!女音直直跪在了地上朝冉鸢重重磕头,视死如归的说道:“就算是奴求夫人了!夫人你走吧!这是大王留下的唯一血脉,夫人怎么能不保住!”

冉鸢身子一晃,腹间的痛楚又增加了几分,是啊,这是季晟期待已久的孩儿,她怎么能狠心的带着他一起死……“女音!”

见冉鸢已经犹豫不决,女音立刻拿起了匕首放在自己的颈间,死死咬牙:“快走啊!”

追兵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若是再磨蹭下去,只怕谁也活不了。冉鸢泪眼朦胧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音,只觉心如刀割,走上前去抱住了这个陪伴她几年的少女。

“如果可以,一定要活下来,妹妹。”

在冉鸢心中,女音何尝不是与她如姐妹般,最后看着清秀的女孩,她已经是近乎于哀求以死相逼让她先走,这样的情谊,她此生都不会忘记。

女音亦是哭了,不过她却是开心的在笑:“姐姐放心,我一定会活下来的!”

直到看着冉鸢踉跄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宫道上,女音才起身,抽出布条将匕首和右掌牢牢绑紧,她出身卑微,也是这样的雪夜,被父母抛弃在了河边,是公子季晟救了她,教她一切技能,再后来,她被派到了冉鸢身边……现在,她终于可以报恩了,不论是为了公子还是夫人,她都死而无憾。

……

冉鸢加快了脚步,腹间的疼让她意识格外清晰,死寂的宫道上没有灯光,只有咧咧呼啸的寒风,刺的她脸颊生疼,热泪落下很快就变的冰凉。

“乖,一定要坚持住,妈妈没有不要你。”

察觉到腿间已经有了湿热的感觉,冉鸢哭的更厉害了,踉跄的步伐跌跌撞撞,宫道的尽头是一片枫林,她完全分不清方向的跑着。

双腿已经冻僵了,麻木的身子穿梭在树林中,隐约看见了火光,她像是看见了曙光一样,追着那抹忽明忽暗的光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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