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代表着只有她一个人是疯狂的么?
并不。
甚至恰恰相反。
哪怕她无法认可莫安的这种高调行为,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只有莫安一个人是光明正大的。而像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她真的干得出来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晃眼间接近十点半,学校里已经没什么学生,宿舍楼那边一遍又一遍吹哨提醒着熄灯睡觉。李轻舟挂掉李江陵的“催命”电话,回头发现这边的清理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校园内路灯十点半掐点熄灭,唯有手中紧握的手机亮着温和的光线与远处校外马路的灯火通明遥相呼应。慕朝辞将最后一点垃圾处理至箱内,撑着腰歇了口气,将手中工具归于原处,拎着T恤衣襟来回抖擞,原地晾了好一会儿想快些散掉鼻间萦绕的酸臭味。
直到李轻舟等到不耐烦冷着语气问:“你站那里干嘛,快点过来。”
“等下,有味道。”他提起领口闻了闻,“差不多了。”这才接了自己的手机衣服一起往校外走。
李轻舟空出手,也拿出自己手机开了手电筒,一瞬间两人脚下又明亮不少。还未出去校门,听身边男生忽然问了一句:“夜盲是什么感觉啊?”
什么感觉……这有点难描述。
光线充足的情况下倒还好,像上次在完全断电的教学楼内,她就相当于个瞎子。
她想了想,极尽贴切地形容了一下:“就是你用手捂住眼睛的感觉。”
慕朝辞还真的拿手捂了一下,没走几步差点被脚下的石块给绊倒。他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望刚刚走过的路,又接着与她搭腔:“为什么不治?”
“跟你说了没得治。”
“目前西医是没什么治疗办法,但我咨询过,中医或许可以。你父母知道这事吗?”
李轻舟顿足。
有毛病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她父母,哈,那两个一年到底奔波于全国各地满脑子只有事业的工作狂。
她今年十七岁,十一月十一号满十八,成年。从小到大,见他们的次数扳着指头都能数得过来,甚至于,历经久别,父母的模样在她脑海里已经模糊不清。
模糊不清。这真是太可笑了。有时她不禁想,既然他们对待亲情这般冷漠,当初何必将她生下来呢?
慕朝辞毫无知觉地走出几步,余光注意到她并没有跟上来,不由回身问道:“怎么了?”
话出口,发觉几步开外的女生好似变了一个人,她眼底的情绪,以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我警告你别再提我父母,如果有下一次别怪我翻脸。”
她说着冷漠无情的话,语气平白,既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又像哀莫大于心死后的平静。他识趣地岔开话题:“你书这事你有头绪吗?”
李轻舟重新提起脚步跟上去:“我能有什么头绪。”
“也没有借给过谁?”
“为什么会借给谁,又不是谁没有这本书。”
慕朝辞叹口气:“你好好说话。”
李轻舟面不改色:“我说话就这样。”
“好吧,你就这样,”他抬手拨弄了一下她的刘海,在接收到“你有毛病吗”的目光后顺从地收回手去,“明天有生物课,我书借你。”
“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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