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天佑不负所望,帖经、墨义皆信手拈来,诗赋亦可圈可点。
天有不测风云,两年前卢天佑忽然大病数月,几乎药石难愈,所幸吉人天相,又慢慢好了起来。许是时来运转,病愈后参加解试,一举夺了榜眼。
须知解试得中,便如同半个官儿,已是功名在身,就是见了县令,都不必下跪;日后赴京省试,若侥幸中了进士,更是前途无量。
解试放榜之时,卢大乘喜上眉梢,当下命人在彰州城摆下流水席,足足摆了三天。
长子入仕虽是大喜,这余杭帮却后继无人。卢大乘继长子之后,只得了个千金,便再无消息。却也不急;他如今壮年,未尝不能再添一丁;即便实在无人,招个赘上门,也能凑合。
卢小娘子撇开宁衍宗,说笑了几句,便要邀喻怀仁去卢家做客。喻怀仁看了他主人一眼,并不答话。
怎么了?往时喻伯父在的时候啊!卢小娘子忽的惊叫出来,指着宁衍宗,瞪圆了杏眼,你你你!坏人!
第11章第11章
这女子翻脸如翻书一般,绕是宁衍宗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边卢小娘子好似连珠炮,骂将起来:几乎被你绕了过去!你就是趁正合山庄被破、喻伯父不幸故去之时把喻二哥掳走的大恶人!邪派苍梧阁的寇首!我还说喻二哥怎的穿成这样,一定是你逼迫的!喻二哥不怕,这里是余杭帮的地盘,他不敢不放你走!
边说着已是掏出了兵器,招呼带来的十几个帮众,将宁衍宗等人团团围住。
容炽和手下见状不妙,亦纷纷亮了兵器。
一时寒光四起,正是剑拔弩张。
掌柜见这架势,早吓得躲到后边;吃饭的客人们有几个惊慌失措地,欲夺门而出,又怕了堵在门口的余杭帮众,只得躲到角落瑟瑟发抖。却也又几个静观的武林人士,自恃武功足以自保,原地不动,紧盯着两边人马。
宁衍宗不慌不忙,将容炽那豹头环首刀推回鞘里,又叫随行收起兵器,翩翩然朝卢家爱女行了个礼,微微一笑。这一笑和煦亲切,又有几分气定神闲之意,煞是潇洒,看得卢小娘子面上都有些薄红。
敢问小娘子,苍梧阁乃是个什么门派?
哼!这还用问?大奸大恶、不择手段、杀人如麻,说着眼眶一红,我俞四叔便是被你们害的!
喻怀仁一言不发。依他看来,卢小娘子带的帮众,使的多是些粗浅把势,断不是宁衍宗与容炽二人对手。只是宁某人既千里迢迢带了他过来看这劳什子大会,定不单是为避开宁衍争如此简单,应是另有目的。现下形迹败露,其谋划便无法施行。唯今之计,只有打消卢小娘子疑心,化解这场冲突。他倒要看宁衍宗要怎么自圆其说。
原来如此,苍梧阁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不仁不义,宁某一向只管经商,于武林事一窍不通,竟不知有这等内情,惭愧、惭愧。
少打马虎眼!经商的人会带这么些护卫?
宁某经商,自然带着不少钱物,总要做些防备。这几位原在东南飞骑军奉职,因三年前那大事,心灰意冷,便告病还乡,做些保镖营生。宁某对飞骑军的汉子早就万分佩服,便时常帮衬一二。
话音未落,有些客人便窃窃私语起来;众人看着容炽等人的目光,多了几分敬重。
原来飞骑军戍守东南,治军甚严,于百姓秋毫无犯,保大丰十五年不受百越袭扰,有飞骑难越,难于越西海之称。三年前,飞骑军大帅淳于机被召回西京任枢密副使,明升暗降,剥去军权;三月之后,奸相卫虞携御史中丞舒境悟、兵部尚书韩术发难,污称淳于机拥兵自重、意图谋逆。举国上下,皆知其冤,然刑部、都察院、大理寺早已为卫虞把持,竟把冤案办成了铁案,判斩立决。御史卫郁达力谏,遭贬黜至西北。淳于机行刑之时,万余百姓于刑场请愿,无果而终。大帅冤死,飞骑军上下寒心,纷纷告病告老,竟走了三成多人。
便是卢小娘子,也不由得打量起容炽来;见他腰间环首刀,已是信了几分。环首刀多为军中将士所用,江湖上破少见。她咬咬嘴唇,一跺脚:
你若不是苍梧阁的人,又怎么会跟喻二哥一起走?喻二哥身陷苍梧阁,定是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才带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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