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薛庭儴站了站,便对何秀才道:“方才我与你说的那些你需谨记,八股文最重要的就是破题。我与你写的那两道题,你先做着,过几日拿来与我就是。”
“谢前辈的指点。”
薛庭儴点点头,制止了何秀才再送,便绕去后门离开了。那个离他们有些距离站着的青年踯躅了一下,随后跟了上。
目送薛庭儴缓缓离开,何秀才一时有些感叹。谁能想到当日还不过是个文质少年的人,竟会达到如此地步?
连他和乔秀才都没想到,当日立在下方需要他们二人才能决定命运的少年,如今他们必须以前辈称之。
科举之道难,难如登天,可恰恰一旦过了,整个人生的际遇都会天翻地覆。
何秀才并没有再多想,当日他之所以会应了来余庆社学坐馆,很大一部分是冲着薛举人而来。如今在这里教书,时不时薛举人会来指点他二人一番,以前许多不懂的或是总感觉蒙了层纱的东西,经过薛举人的指点,他顿时就会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难得,他并没有浪费,而是匆匆回到斋舍,拿出薛庭儴方才留下的两道题做了起来。
薛庭儴出了后门,才停下脚步。
他回首看着犹豫走过来的青年。说是青年,其实也就比薛庭儴大了一岁,却是生了少年白,凭空老了许多。
薛庭儴复杂地看了薛俊才一眼,才问道:“你觉得这里如何?”
薛俊才没有说话,只是疑惑地看向他。
“你虽是守孝,但并不是一定足不出户。咱们乡下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你身无功名,其实不用顾虑太多。”
薛俊才抿了抿嘴,低下头道:“我是承重孙,当得给阿爷守三年。”
薛庭儴暗叹一口:“并无人让你不守孝,我只是觉得你不用如此荒废。如今社学里需要先生,你觉得自己没有功名不堪为人师,可以先教一教那些初蒙学的学童。这样一来既能温故而知新,也能为家里补贴一二,大伯母很担心你。”
薛俊才抖了下嘴唇,没有说话。
“你不用觉得这是我在施舍你,是堂爷的决定。你若是愿意,就去告诉堂爷吧。好了,我得回去了,如今弘儿很是顽皮,我怕招儿一人看不住他。”薛庭儴失笑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对不起。”
他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这话我是替我爹我娘说的,对不起。”薛俊才望着那个背影说得很郑重。
薛庭儴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扬了扬手:“这句话我收下了,先走了。”说着,他的背影渐渐远离,消失在薛俊才的视线中。
薛俊才良久才收回目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身走向一个地方。
那里正是薛族长家的位置。
次日,余庆社学里突然多了一位先生。
这位先生面容年轻,但是岁数难辨,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有多大了。不过这位先生学识倒是不差,待学童们也宽厚耐性,比起素来严肃刻板的何先生,和较少露面的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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