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凉吐血了。
打完杂后当相公,当然还是没人点,不过莫凉早就琢磨出一套法子,专往没生意冷清的相公旁边站。莫凉丑啊,这么一比,任何相公都玉树临风,被点概率急剧飙升。这一来,好几个相公就爱跟莫凉扎堆了。
其中一人叫山峤。山峤也二十岁,长得平常,八字眉,一脸哭丧相,在南风馆呆十年了,什么都了如指掌。自打跟莫凉沾一块儿,业绩连翻几个跟斗上去了,山峤乐滋滋地说莫凉是他的财神。
山峤话多,拉着莫凉聊天。
莫凉有一问题困惑已久:柴掌柜总说买了新人,可这些新人在哪里呢?
山峤神秘地说:知道熬鹰吧?刚捕获的野鹰性子都傲气,得熬,得训练,几天不睡觉,把那股野性磨没了再慢慢教它们打猎的本事相公一样,谁生来是当相公的?越出挑的人,越是傲气,越不肯成为他人玩物。术业有专攻,那些新人被熬着调|教呢。
每个人都会吗?那自己不也着道了?莫凉脸色忽变。
山峤讶然:虽然签的是相公,柴掌柜买你还是为了打杂,没想到你一来就病了十几天难怪你想不起,来的那会儿,你整个人都烧糊涂了,迷瞪瞪的,咳个不停,跟得了肺痨一样,人见人怕,要不怎么会被扔进北厢房?好不容清醒了,巧不巧的,正好遇上那个腌臜畜生独眼恶蝎点相公,被你撞上了,差点被打死。
后来,就是自己魂穿了,身体太弱打不了杂,被撂着当个没人点的相公。
前因后果,就是如此。
无巧不成书,莫凉回北厢房时,见几个陌生的家丁拖着一人进来,往院子树下一扔,头头模样的那人粗着嗓子说:你这厮,反正都被卖了,白纸黑字,你走哪都逃不了!不就是当相公吗?你认个服,以后好吃的好喝的任你挑!犯得着倔着,看被香堂主打成这样,划得来不,连得我们兄弟几个都受累!香堂主是谁,就是调.教相公们的那种人。
地上的那人瘫成一团,没有答话。
莫凉停了步子,头头拍了拍手掌,冲莫凉说:那位,过来下。这一个是新来的相公,不服管教,在这里撂几天,你别多管闲事啊!说完扬长而去。
被撂的新相公衣衫褴褛,露出的肌肤青一块紫一款,倒没一处明显伤口或血迹,相公嘛,皮相破了折钱。莫凉扫一眼就知道,这样子死不了,非但不会死,神智还肯定特别清楚,一份痛都不会错过。
这就是熬鹰。
把野鹰往驯里熬,不是往死里熬。
莫凉往一扫,眼睛顿时一亮:这只野鹰长得好,狼狈不掩其质,模样二十不到,脸部轮廓无可挑剔,剑眉,挺鼻,双唇厚薄恰到好处。
恰这时,野鹰睁开眼,看了莫凉一眼。
这杀人的眼神、这杀人的相貌、无端就有种桀骜不驯的气势,这就是野鹰的气势,把昙云一流比得跟地上的鸭子一样。可以想象,假以时日,他一袭华服出现,那绝对能撼得全场鸦雀无声难怪得熬,这只野鹰从长相到脾性就不是温顺的主!
这是相公中的稀有品种!
南风馆一茬一茬的相公,风格迥异,难怪生意旺,客人想要什么有什么,莫凉对柴掌柜的敬佩又上了一个高度,他绕着道离开了,留下稀有相公一人受着彻骨之痛。
当晚,初冬,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薄被子遮住胸口遮不了脚,莫凉蜷缩成一团。
蜷到二半夜,敲门声打破了纠结。
莫凉掌灯一看,果然,野鹰趴在地上,一只腿淋在雨里,灯暗,看不清模样,约莫也是苍白毫无血色的样子。人家熬鹰呢,莫凉不能多管闲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敲门声再没响起。
过了一会儿,莫凉冷得受不住了,起床到后院劈柴,活络活络筋骨,浑身才算热乎了。一堆柴火劈完,太阳高高挂起,他抱着柴火往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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