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伸出手,轻轻按了一下他的肩膀,“答应我,好好考虑,好吗?”
宋越却是微微侧了一下身,让她的手垂了下去。
“这天真冷,你快回去吧。”她不以为意地笑笑,取下腕上的玉镯,“这个给你,若想见我,只将这个交给我宫里的人,我自会与你联系的。”
“我等你的答复。不要想太久哦。”
郑贵妃离去后,宋越走回了自己的马车。
他刚想上车,正欲挑帘的手却是又放了下来,垂到身侧。
车夫见状,只问:“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宋越摇了摇头,“没事。我想走回去,就不坐车了。”
“大人昨日连夜赶回京城,想必一夜也没休息,这会子天又冷,若走回去怕是有伤身子……”
“冷一点,清醒。”他道,“你先驾车回去吧。”
“大人,小的在您身后跟着吧。您若是改了主意想坐马车,也好随时上来。”
宋越摇了摇头,“不必了。路就这么一条,定下了怎么走,就不会改了,也改不了了。你先回去吧。”
马车走后,宋越在冷夜中独行。
天色昏暗,月光很浅很浅,街道两旁的屋子里偶尔透出烛光,堪堪照亮他前行的路。冷风卷过沿街的招牌幌子和他的袍角,又将树上才抽了新芽的嫩叶吹得瑟瑟发抖。
朱瑞和郑贵妃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
一个说:“你若办不成,内阁便再没有你的位置。”
一个说:“你若肯帮我,我便让你坐上首辅之位。”
没有哪一个士子不想当首辅,就像没有哪一个士兵不想当将军,他也一样。
这个位置的意义太不一般了。一个首辅,一个次辅,期间的差距却如天壤之别。在这一点上,郑贵妃看得很清楚,方才那一番话说得也很透彻。
但是她其实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二十多年前,徐延任正四品的都转运盐使司同知,私售盐引、贪墨盐税,从中攫取巨大的利益。与此同时,宋越的亲生父亲和其同窗两人正好也在都转运盐使司任职,一个是从七品经历,一个是从八品的知事,都还只是年轻的低级官员。
一个偶尔的机会,徐延贪污腐败的事被宋越父亲的同窗知道了,他告诉了宋越的父亲。
宋越的父亲是个心怀正气的人,对于这种行为自然无法视若无睹。彼时其便与同窗商议,两人在暗中搜集徐延贪污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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