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的贴到流穂的耳边轻声道:“先不要轻举妄动,宁儿在他们手上……”说完他的手滞了滞,旁边已经有人来拦住,他站起身来冷冷道:“不要靠我这么近……”
流穂低着头,掩去眼里的锋芒,似受了委屈的奴婢一般,退到一旁。
浔炆的背影消失在幽深的尽头,流穂再抬起头时四周已经安静无一人,这诡异的静,连呼吸都似有回声。
中椿说得没错,他并没有将宁儿怎样,她虽被囚禁,却是只限制了行动,浔炆站的那雕花的门扉处,很久,里面有点点烛火,摇曳着散着柔和的光,他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昨天胸口的箭矢被取出,大夫潦草的帮他上了些药,简单的处理,不至于让人这么快死,却也不容易让伤口凝结,本来上午他便可过来,但发了一天的烧,他神思有些不清明,也难站的起,入夜倒稍微好了些。
门被推开时,宁儿听着声音转过头来,看见他的脸时,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站在门口,下意识的用手撑住门,使自己身形看起来稍微笔直些。中椿今早便将他交代的衣裳送了过来,面料上乘,做工考究,与他平日里穿的相差无几。
他努力的压抑着见着她尚自安好的激动心情,目光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只假装打量屋子,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他虽将这屋子扫视了一遍,却一件东西都未看进去。
宁儿似乎不知有人会出现,看到他身形的一刹那,眼里的诧异久久都未消退,她的视线又朝他的脸上扫来,他稍稍的偏了偏,却听到桌椅移动的声音,她站起身来,似乎在辨认,他兀自跨进屋内,灯光才将他脸上的轮廓照亮。
她下意识的朝他走过来,却犹豫的停住了脚步道:“浔…呃……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他好像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要叫他的名字,心内一紧,却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似乎是伤口连着心脏部分,他现在脱频的心跳,几乎能清晰的感觉到胸口肌肉被撕扯的感觉。
浔炆只是坐着,也并不看她,千宁儿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那个一道旨意将自己关入暴室里的人,那夜听见马车外刀剑的厮杀声时,她有怀疑过是不是浔炆知晓了拓允将她从宫内接出,派人追过来,但那个琉球人露面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可能猜错了。
那夜虽火光幽暗,她手上的簪子被夺下来的时候仍清晰的看到那张脸,那张与泽妃长得有些相似的脸,她想她在几年前见过,那时在盛大的宴会之上,阿爹站在她身旁,她穿着繁杂的衣饰参加那个自己不情愿,却不得不来的宴会上见过。
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她是泽妃的兄长,是琉球的二皇子,之所以对他有印象不仅是因着他与泽妃相似的容貌,更多的是他那双眼睛,那是双充满野心的眼,像只蛰伏着随时寻找猎物的狐狸的眼。
她与他微微见礼,他很礼貌而微笑的问候了她,她有没有回答已经忘记了,一笑后走到阿爹的身旁,不知为何,她当时虽尚自懵懂,却本能的不大喜欢这个人,后来宴会之中,她迷迷糊糊,周围的人很多,她也再未注意过谁。
本来也是,她虽不喜那人,却终究只是一面之缘,这次出行之后,她与那二皇子也不会再相见,他的那双眼睛如何狡黠,如何强装恭顺,于她并没有什么相干,还有,她当时急着去赴那个等了他一天的少年的约,满心只想着他会不会就此生气,更是没有时间再想其他。
却没想到,经年之后,她以这样的方式又看见了那个二皇子,她虽在宫中略略耳闻过,泽妃那年纪大的父皇听说她在京洛身亡,悲恐交加不久也离世了,大哥在出行时遇刺,那么眼前的这个二皇子不就是现在琉球的新一任统治者。
她心里电光火石的想起泽妃以前同她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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