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翰林,如今咱们该如何是好......”王宽和心有馀悸地重重喘了口气。“差点让宇文玨那混帐小子抓了!”
“你堂堂一个翰林院大学士,惧怕他区区一名小侍郎?何况,从头至尾想谋害国师的,可不是我们哪。”陆无障拉长了尾音道:“我们只是克尽其责,来护国寺右阁抄录佛文经书,清算典籍罢了。其馀的一切,太子的手脚我们并不清楚......”
“但国师这步棋要彻底舍弃了啊。经过此事,官家对国师的安危与身分必定更加谨慎,不好再动手脚了。”王宽和惋惜道:“陛下如此听从国师之言,假若我们成功,将来我们想做的事、想插手干预的计画,只需诉诸神鬼之说,藉由了悟之口向陛下传达便行了,都不必过到内阁那儿去穷折腾。”
“能平安抽身便该惜福了。”陆无障撇了撇嘴,“太子本非良木,若不是你,我是不会同他合作的。瞧著,要不是我留了心眼,拒绝了燃香的活儿,今日我们就在老国师那被宇文玨一网打尽了。”
王宽和苦著脸道:“我是他岳丈,哪儿有办法呢--”
陆无障抬手打断他的诉苦,道:“行了,委屈待会儿说,先来商议著下一步该如何做吧。”
“你有何想法?”
“你觉得呢?”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道:“对付宇文玨!?”
“没错,那混帐查到凤阳去了,到时候帐簿被他搞到,只怕你我都要被牵连掉脑袋。”
陆无障以指腹敲击桌面,这是他凝神思考的习惯,“先拖著他,给他制造点麻烦让他脱身不得,延宕时间,我明日便多告假三个月回乡省亲,过去凤阳收拾善后。”
“也只能如此了。”王宽和忧心忡忡。“我去找人给户部找点麻烦。”
陆无障又陷入沉思。
约莫一刻钟后,他忽然抬起头问道:“宇文玨之前在镜湖那儿曾打湿衣服,消失片刻去更衣了对吧?”说完危险地眯起眼,“颜如玉似乎也是那时候摔了一身泥去更衣,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大半个时辰。”
镜湖那日他也在场,有幸目睹了全部经过。
王宽和装作了解地支吾了一声。他年近半百,早不参与那些风花雪月的宴会了。
陆无障笑了:“那便将当日镜湖两人一同消失的流言传出去,同时让无欢大师他们散布出去一条,今日护国寺有一女施主来护国寺替胎儿祈福时忽然身体不适小产,匆匆地赶赴回京......再到颜府附近几个酒楼大肆宣传,说那日傍晚曾见宇文玨与颜如玉共乘马车从京畿回颜府......至于其他的,便让百姓自己去猜想罢。”
王宽和看著陆无障的微笑忽然打了个寒颤。“这个......”
大雍帝十分要求官员的私德与作风端正,年十八娶了一妻数妾,经过官府报备是可以的;年三十未婚,与另外未婚女子有染、有孕,这是私德有损,若此事闹上了大雍帝那儿,大抵宇文玨此生仕途便到头了,很难再晋升。
“既然两人互有情意,那本官便帮上他们一把。”陆无障轻声道:“毕竟颜家名门望族,颜如玉又是嫡女,宇文玨想娶到人可不容易哪。到时他可得来感谢本官哪。”
三人成虎。
莫管实情如何,流言本身就能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即便颜家与宇文玨出面再怎么澄清,百姓也只会以为,澄清是为了替两人遮羞--
王宽和不解,“可,陆翰林不是对那颜家小娘子有意么?”
“颜家与陆家不合,颜家怎可能将女儿嫁给本官?等那颜如玉名节有损,而颜家又不愿让她将就宇文玨之时,本官再上门求娶她为平妻,也算给足了颜家面子,一举数得正好。”陆无障笑得意味深长,良久摇头道,“你就是这榆木脑袋,这么多年了也无能晋升,王翰林,你不只身材圆润,连脑子都随了猪哪。”
王宽和不语,背过身去恨恨地瞥了兀自沉浸在美好臆想中的陆无障一眼。私德有损的到底是谁,还真不好说。
若不是他身为太子岳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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