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挑眉,继续说:“因为死者的执念,他们的过去以及未来,永远的被封存在海上了,再也没有办法回家。可是在海上飘荡的灵魂流离失所,他们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不肯相信自己已死的事实,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不肯接受……那种存在下的状态被称作为灵,当灵子的某一段频率和通信的频率吻合时,就可以藉此传递,他们直到最后一刻还在反复的心声。”
——海水里好冷
——为什么死的人会是我?
——我想回家
一遍遍重复,在生命的最后时刻。
那时的她被锁在深海里,被这些死而不安的灵魂一遍遍的呼声唤醒。他们在海面上下漂浮着的躯体已经成了一块死肉,被一拥而上的鱼群啃噬,血的味道又招来了鲨鱼,鲨鱼是残暴而荤素不忌的,连带着鱼群也一起吞噬了。眨眼,这些人在世上存留的最后痕迹也消失殆尽。
“所以你是想说我看到的那张图片很有可能是一条琼子自己发过来的,”安室透试探着进行推测:“因为在被肢解的过程里极度绝望——被家人的无情利用,被爱人的狠心抛弃,以及最后凶狠的对待……这些事情让一条琼子觉得十分的不甘心,所以才催动了联系机?”
脑子里那张被福尔马林泡的发肿发白的脸似乎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许多令人不喜的人事一旦加上了感情的色彩会变得和之前截然相反。安室透同情怜悯那个泡在浴缸里悲哀唱歌的女人。
他没之前那么害怕了:“可是那首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织羽樱奈看着窗外的行人:“这个大概就要问一条琼子自己了吧。”
生于上流,命运却始终随波逐流,不在自己手上。
手在桌上敲着节拍,她轻轻哼起来。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日光已彻底西沉,电线上连排的几只乌鸦扑嗖翅膀一齐展翅而起,向着西边已经暗淡下去的云霞飞去,落下几根黑色的羽毛。耳朵里依旧盘旋着古怪的伤感的歌声,古旧的昭和味道带着一种沧桑的年代感,十几岁的少女却把这种时间的味道掌握得如此纯熟。他好像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对生活逐渐失去了所有期待,最后一朝红颜枯骨,沙哑的嗓音却还一直重复着一只歌子,逐渐染上衰老的颜色。
织羽樱奈唱的旋律很奇怪,从来都跟不上在桌上拍着的节奏,可是又有几分奇异的契合感。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
安室透关门打烊。
“我送你回家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谢谢你今天给我讲的故事,作为感谢,欢迎你随时来波洛咖啡厅品尝我亲自做的三明治。”
织羽樱奈真的就不跟他客气:“说出了这种话,可要小心一点,我是不会客气的。”
他反倒笑了:“要的就是不客气,我一直觉得日本民族实在太过讲究虚伪的客套,反而失了真诚,现在怎么说,少点套路,多点诚意。”
她忍俊不禁地跟着笑了:“很有意思。”
安室透非常不客气的接下了赞美:“那就谢谢织羽小姐夸奖了。”
波罗咖啡厅这一带并不算什么繁华地带,一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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