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开抿着唇，没说话，垂下的眼帘却没能完全掩饰他眼底的失望。
他抱着鱼站起身，没有用飘的，一步一步像个普通人一样走回了厨房。
张晗坐在沙发上，看着纪开的背影，懊悔愧疚和烦闷在心中搅成了一团乱麻。他“啊”的怪叫一声，狠狠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厨房里的动静一如往常，井然有序，忙碌而不杂乱。可张晗听着这往日里让他安心的声音，却莫名觉得胸口发闷阵阵心慌。
他终于放下蜜饯罐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甩开两条长腿几步走进厨房，从背后轻轻抱住了纪开。
纪开切菜的动作一滞，随即轻轻叹了口气。
张晗听着纪开的叹息声，将脸整个埋在纪开肩头，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纪开轻轻“嗯”一声，说：“我知道。”
张晗听着纪开温柔的声音，却愈发觉得委屈，将纪开抱得更紧了。
纪开只得放下菜刀，强行转过身，他伸手抬起张晗的下巴，望着他红红的眼睛，说：“我知道你怎么想，小晚一定也明白你怎么想，可你也该知道小晚怎么想。”
张晗撇撇嘴，委屈巴巴：“我知道，可我……我不想让她吃苦……女孩子，一辈子平平淡淡安安稳稳不好吗……人鬼殊途，我是男人我可以承受，可小晚是个女孩子啊……”
纪开终于心软，伸长手臂将张晗揽进怀中，轻轻顺着他的背脊安抚他，柔声劝慰：“我懂你的心意，小晚一定也懂。可是爱情总有酸甜苦辣，不可能一帆风顺事事甜蜜顺心。
就算小晚她找个人，你就能保证她一辈子幸福不吃一丁点儿苦吗？”
纪开说着，又将张晗的脸捧到面前，定定的看着他的双眼：“如果让你离开我，找个你不爱的人类平平淡淡过一生，你愿意吗？”
张晗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手紧紧抓着纪开的腰侧，语气坚决：“我不！”
纪开看着他那一脸孩子气的依恋，心仿佛变成了一坨棉花糖，又软又甜，他忍不住轻轻吻去张晗脸上委屈的泪水，声音低哑的继续劝说：“那你又怎么能要求小晚离开她的所爱，去过所谓平淡安稳的生活呢？”
张晗眼神犹豫，神情有所松动，却还是倔强的说：“可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生生世世都能相爱……”
“都是女娲娘娘创造的生灵，还分什么三六九等吗？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从这一世起，生生世世都相爱呢？”纪开眼神灼灼，认真的看着张晗，神情严肃却坚定。
这些话最初张晗对他说的时候，他还嘲笑张晗痴傻，然而现在这些话却已经同张晗这个人一起，深深的镌刻在他的灵魂上了。
张晗被纪开的眼神盯得无处可躲，终于妥协的垂下头，“那至少……她得带来给我过过目。”
“听你的。”纪开说着，低头吻了一下张晗的唇角。
张晗顺势咬上他的嘴唇，泄愤般磨了磨牙，含着他的嘴唇含糊的说：“说得好听，明明大事都是你说了算，这会儿听我的了。”
纪开眼中含笑，伸出舌尖舔了舔张晗叼在他嘴唇上的门牙，顺势撬开他的唇，长驱直入，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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