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得发不出半点音节。屋外,风声贯耳。
两天,又两天,再两天,师兄总说他明日就还。明日复明日,古简上的心法依旧晦涩深奥。物是死的,传得再神乎其神,终究增益有限,不过是个物件而已。
掌教的面容一日暗过一日,执掌刑律的长老提议,要彻查严办。师门之内,风声鹤唳。
他站在人群外听师兄们议论,也许再过两天,就要开始搜查弟子们的寝室,边边角角一概不曾放过。这其中既有他们的居所,自然也包括经阁。躲不过去的,无论如何,这件事总要有人做个交代。
抬起头,他茫然地寻找着师兄的身影。师兄就站在议论人群的正中央,高谈阔论,谈笑风生,浑然无事一般。只是自始至终,他都逃避着韩蝉的注视。
又忍了三天,他去找了师父。师父带他去找了掌教。房里站了一屋子人。掌教低头问他,香炉在哪儿?
韩蝉有好一阵没有回过神来,脑海里空空的,鼻腔里似乎还残留夜里的异香。
“丢了。”他听自己说道。
谁都不信。于是挨个有人来问他,好言相劝的,厉声呵斥的,软硬兼施。
“丢了。”他一口咬定。其余便不再多说一字。
依终南律,贼盗者耻,与羞辱师门同罪,断一指,逐出师门。
那天,下过冬日最后一场雪,他软泥一般任由自己被拖出山门,扔在石阶之下。不顾一身碎雪,他挣扎着仰起头,回望那扇徐徐关上的大门最后一眼,须发皆白的掌教,眼角含泪的师父,目无下尘的金云子……独独让视线在师兄身上停留半分。
是师兄救了他,没有师兄就没他。韩蝉告诉自己。
(九)下
三年,他平平静静定居在终南山下的村落里。那一世,除了终南,他从未去过任何地方。有时,站在旧篱笆围就的小院里举目远眺,烟霞游走,峰峦叠聚,依旧那般熟悉又遥远。
师兄时常来看他。往昔他只知道师兄常常会偷溜下山,却不知道,师兄对山下的一切会如此熟稔。就连他落脚的屋子也是师兄替他找的。不过,后来,渐渐地,师兄就来得少了。不过每次来,师兄总会一如既往挨到他身边,揽他的肩,捏他的脸,跟他说话,逗他开心。
虽然被逐出师门,韩蝉照旧茹素简居,天天练习着修行心法。师兄尽责地指点他,教他师父新授的课业。短暂的欢笑可以令他忘记很多事,比如,那只香炉在哪儿?比如,师兄你为什么不问我这么做的理由?比如,村民们对他的窃窃私语。
刚开始,人们把他当做投亲不成的异乡人。过了段日子,有终南弟子下山采办杂物,在路上遇见了他。于是,终南弃徒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原先热情亲切的村民就同他疏远了,慢慢不再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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