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有血阵怨气杀人,钰城可谓固若金汤,想要攻城则是难如登天。况且,怨气可以杀人亦能助人,哪怕老弱残兵,精力不济,只要以怨气稍加蛊惑,便可激发心气提升斗志,更可使人不知疲倦,不畏疼痛。厮杀之际,不到力竭而亡绝不罢手。说他们是妖军也不为过。以此推算,至多三天,若不破除天机子的血阵,琅琊军必然兵败如山。到时,不说锦州,恐怕连到手的其余城池也要拱手让人。”
“因此……”韩蝉放下手。阴气森森,鬼雾渺渺,他长袖及地,头颅微仰,从容地看着冷脸的道者,“道长此番前来,想必是与天机子的血阵有关了。”
那头的道士不点头不摇头,湛湛的一双眼连眨都不眨一下,兀然抬脚踏前半步,高大的身形足足高了韩蝉一头:“韩公子身在曲江,却心怀天下,可敬可敬。”
“我辈闲人野鬼,既然栖身人世,自然该寻些闲事听些闲话,不然何以混迹人群之中?”再把目光举高几分,韩蝉流利作答。
“贫道到此不为血阵,而是几件小事要向公子讨教。”低沉地,傅长亭说道。他牢牢锁住他的双眼,低头俯视,俊朗的面孔被天边的残月映照,隐隐带着几分森冷,“韩公子,你猜错了。”
(十二)上
“贫道到此不为血阵,而是几件小事要向公子讨教。”低沉地,傅长亭说道。他牢牢锁住他的双眼,低头俯视,俊朗的面孔被天边的残月映照,隐隐带着几分森冷,“韩公子,你猜错了。”
树影婆娑,枝叶摇曳。“沙沙”的叶响不断自头顶传来。明明无风,银杏树的叶片却纷纷窸窣抖动起来。
天边残月如钩,青白色的光芒穿透树叶间隙流泻而下,射过薄雾,落在道者纤尘不染的白色道袍上,光华隐隐,越发将他衬得仿佛天上谪仙。
“哦?”韩蝉怔忡,“那是何事?”
转念,心中顿时有了答案:“障眼法。”
术法高手假借木石等死物,施以幻术,可变任意之物。一如离姬将鹅软石变作胭脂盒。精通此道的术士鬼怪,可点死物为活物,甚至将一根树枝幻化为人。功力不济者,至多维持片刻,而修为高深的,据说,可延续数月乃至几年亦不为人察觉。
“你以障眼法骗过离姬耳目,假意进京,实则另有去处。”韩蝉兀自喃喃自语,脑中飞速算计。忽然,身躯一颤,飘身后退一步,看向傅长亭的眼中充满戒备,“你回了终南。”
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反应,傅长亭并不惊讶,挥手拂去肩上的落叶手指划开处,缭绕的鬼雾霎时逃散:“终南后山,思过崖下,有一片衣冠冢,小师叔还记得吗?”
一声“小师叔”唤得亲热,听在韩蝉耳中却不啻于惊雷:“终南弟子凡有身故者,于思过崖下立衣冠冢,以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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