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个毛贼,被人扭走他都是笑吟吟的,笑得让罗成仁心里犯毛,这一刻促使他终于做出决定了,他起身道着:“看看去,先别动人。”
“啊?”保卫处的吓了一跳,背后跟着,赶紧发短信。
不过已经迟了,等下了一楼阴面关人的地方,再见到仇笛时,脸上已经好几个巴掌印了,整洁的西装一片灰,估计早被保安摁过捶了一顿,罗成仁一挥手:“出去,离远点。”
属下次弟出去,保安头子有点不放心,罗成仁道着:“没看出他是靠嘴吃饭的,需要动手吗,出去。”
全部出去了,罗成仁坐到了对面的位置,看着有点狼狈的仇笛,直勾勾看着,仇笛不动声色回瞪着,两个人像用眼光较量一样,足足几分钟没吭声。
尔后罗成仁捡拾着仇笛手机,钱包,几张卡,包里是厚厚的一摞钱,怎么也不像穷疯了胡来的主啊,好半天他终于开口问了:“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吧?你好像比我先倒霉了,知道我接下来会怎么做吗?……我会把保安罚薪一个月,然后他们所有怒火就要发泄在你身上啊,发泄完了再把你送派出所,随便搬上几箱货,有无数人证明你是偷东西的贼啊。”
仇笛灿然一笑,这种处理方式非常真实以及现实,他懒洋洋地道:“那为什么不开始呢?”
“好像你确实不是对我不利的人,啧,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吗?”罗成仁道,现在开始相信了,否则不至于有人闲得蛋疼,来挨一顿揍吧?
“咱们换个位置,这种谈话方式,你能接受吗?”仇笛不屑道。
“那要怎么样?要不我开车,把您老戴着,当干爹伺候着。”罗成仁笑道。
本来是句玩笑,不过仇笛却是道着:“如果你想,我不介意的,规格不算高。”
咝……罗成仁一下子被对方的倨傲气着了,他瞪了瞪,笑着道:“你这可是真是找抽啊。”
“那换种方式,五百万,我可以告诉你来龙去脉。”仇笛像无聊似地把玩着手指,罗成仁惊讶刚起,仇笛却是无所谓地道着:“别以为我是漫天要价,你可以查查我的银行卡,里面的存款也有一百万了……还可以查查我的手机里,有几位是国安七处的,好像还是副局什么的,他们是我朋友,或者,我可以给你透露那么一点点……”
罗成仁被唬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仇笛,仇笛慢条斯理地道着:“……除了公司,你一定在其他地方有投的钱吧?比如炒股了、比如炒期货了什么的……一定不是正当渠道吧?”
“呵呵,诈我?”罗成仁凛然心惊道,他觉得问题越来越大了。
“不,帮你……该收手就收了吧,否则血本无归,那可能比我现在都惨啊,我哭没人笑话,你要哭可找不着地方啊。”仇笛道。
“你……你到底是谁?”罗成仁下意识地放下了仇笛的手机,钱包。
“要么双方成交,要么各走各的……你也可以试试把我打伤打残,看我吭不吭声;或者扣个罪名把我扔派出所,看我出不出得来。”仇笛瞪了眼,那种历经过生死的凶光让罗成仁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抿着嘴,这事情棘手在他手上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开口就五百万,可能吗?罗成仁思忖道着:“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不会。”仇笛摇头道。
“呵呵,不会你都敢要?”罗成仁气笑了。
“现在不会,很快就会了,或者一直不会给我也不介意,反正倒霉的是你,又不是我。”仇笛嗤鼻道。
“那看来,我们无法成交了啊。”思忖片刻的罗成仁终于拿定主意了,他起身,围着仇笛转了一圈,征询问着:“需要我对他们的行为致歉吗?”
“你会致歉吗?”仇笛抬抬眼皮问。
“当然不会……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想干什么,你尽管来,我一毛钱也不会给你,不过会给两个字。”罗成仁附耳对仇笛严肃地道着:“滚蛋!!”
“谢谢……我现在没有愧疚了。”仇笛起身,慢条斯理地装起钱包,手机,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出门,远远守着的保安呼啦啦围上来了,仇笛一摊手回头问着:“罗老板,想干什么光明正大来,我不还手,我也打不过这么多人……不过谁也有毫无还手机会的时候,你会很快碰上的。”
“特么的,你放个狗臭屁?”一保安恶狠狠地拎住仇笛了。
“让他走。”罗成仁烦燥地一挥手,保安放开了,仇笛拍拍身上,拿手机照着保安们拍了几张,坏坏一笑道着:“谢谢几位让我心安理得了啊,我改天请几位喝酒。”
众目瞠然看着,仇笛从容地出了大门,身影消失了,而罗老板还在大院里巡梭,他像被撩到了什么难言之隐,总觉得心里不那么确定,好大一会儿,他急急地叫着秘书和助理,心慌意乱地安排着:
“快,去找杨小姐,把钱撤回来,就是这月开支实在支不住了,银行贷款催上门了……反正不管什么理由,把钱撤回来……快,马上就办……出过一次事了,现在这形势,别真再出事……快去,愣着干什么,开我的车去,我给俞世诚打电话,你们抓紧时间办。”
秘书和助理急急上车驶离,罗成仁烦燥地揪着保安训着:“谁让你打人了?什么人也能打?……快去,把人找回来,马上找回来。”
保安应声而去,可这特么出门大路朝天,还去哪儿找,反倒是有一小保安悄悄和头儿说了,对方留电话了,保安头儿赶紧回保卫处,把写在日历台上的电话给罗总送去。
可惜了,电话已经处于关机状态。
这么倨傲,让罗成仁更信了几分,他在焦灼中连拔了无数次这个号码,全部是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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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一时,抵京的罗长欢坐上了来接的车,这一次不住天都了,车里连行李都搬好了,他和郎月姿住进了郊区,毗邻八达邻的一处普通旅游宾馆,距离京城足足两个小时车程。
午后三时,正躺在老膘家,脸上敷着冰、接受两人嘲笑的仇笛,接到了罗长欢的电话,罗长欢要开始,仇笛要预付,两人咬得一个比一个死,通话五分钟,愣是没谈成,对方还先挂了电话。
没开始就谈崩了,这把老膘气得骂着:“你咋拉?失心疯是不是,怎么干的净是傻事,把出资方都吓跑了,不是被人打了一顿,打糊涂了吧?现在可已经花了十几万了啊。”
“是啊,仇笛,这事得硬着头皮干下去,对方肯定吃准咱们停不下来了,前期投入不是个小数目。”崔宵天也劝道,监控点从设备到电脑加上租房,花得实在不少,就为了关键时候一击而胜,要是撂荒了,那可等于扔了。
“你们傻啊,这肯定是最后一笔钱了,你还想要尾款?”仇笛眼睛阴森森地道,已经窥破对方的意图了,就差最后一点点了,不管怎么样,他相信这两位在事成之后,肯定会销声匿迹。
“不能这么没信誉吧?这种黑事难道他不怕咱们捅出去?”老膘道。
“单线联系,你们只认我,他们也是只认我,只要把我拔了,你们和他们就断线了,这么简单都不会?”仇笛道。
“这么黑?”老膘吓了一跳。
“如果有几个亿利润的话,杀个把人算什么?”仇笛道。
老膘吓着了,怪不得仇笛天天钻他这地下室那儿也不去,敢情是害怕啊,崔宵天比他们俩还紧张,他问着:“那怎么办?要不咱们撤,不管多少钱,赔上小命划不来啊?”
“撤不撤效果都一样,他们把消息来源一公布,我们照样得成过街老鼠。”仇笛道,罗长欢的归来就是一个信号,虽然不知道他做了多少,但仇笛相信,钱能砸出来的消息,应该足够他干点大事了。
老膘气着了,直拍巴掌道着:“搁你说,前后都是死路了。”
“所以就置于死地而后生啊,罗长欢回来了,肯定会用咱们……我打包票,他的电话还会来,只要我有足够的耐心。”仇笛道。
耐心,耐心,耐心了几分钟电话也没来,老膘郁闷地躺床了,崔宵天从冰箱里拿了块冰块给仇笛换上,他小声问着:“那你找罗成仁什么意思?假如真是对他下手,岂不是提前爆露了。”
“都布好局了,恐怕罗成仁防不住了……万一真是他,我给咱们找条退路啊,找到需要的东西了吗?”仇笛问。
崔宵天点点头,找到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仇笛冷笑了几声接起来,罗长欢出离愤怒了,吼着道:“好,给你预付100万,从今天天黑开始算起,让八十一号瘫痪三天,能拿到的所有数据,都必须给我。”
“好啊,钱到了,我们就开始。”仇笛不容分辩,直接扣了电话。
账户是老膘给出的,他盯着屏幕等了不到二十分钟,一拍桌子,直对仇笛道:“我…操…你能,钱到了。”
“通知他们………准备开始。”仇笛扔了捂脸的冰块,老膘抱着电脑,崔宵天群发着短信。
三人出了地下室,乘车驶离。
这时候,包小三、丁二雷、黄明明三人刚刚接到消息,在路口等着找车的另外两位,车到时,五个人撒丫子干活,一笼子一笼子往车上扔东西,咦唷,全是实验用的小白鼠。足足二百多只,除了小白鼠,还有几个坏种从下水道诱捕的老鼠,全部运上车。
目标,绿城玫瑰八十一号。
时间,晚十八点。
蜇伏了十天的潜流,也在这一刻全部涌了出来,随着罗长欢一个个电话,从写字楼、从居民楼、从地下室,有不断向各自雇主报到领任务的人,哈曼、鼎盛、享特等数家商务调查公司的经理,正忙着从一个酒店到另一个酒店,或是接收消息,或是送给关键人物厚厚的一摞现金,这些藤缠麻绕的联系,像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正展露着它狰狞的触角,无声无息的扑向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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