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对了,人少的地方,才有这种无污染的资源……乡里有煤矿、工厂之类的吗?”
“没有,人均年收入全县倒数第一。”
“哎,有戏……我琢磨琢磨……”
罗成仁把仇笛手机里的图片,全部传进了自己的手机,沉吟着思考着,这种投资少利润丰厚的粗加工产业,很合他的脾胃,想了片刻,他抬头要说话时,却发现仇笛正期待地看着他,他思路一转,笑了,神神秘秘道着:“我明白了,你个混球,是想从我兜里掏钱,往你老家扔是不是?”
“看你这人,明白了非要说出来,能扔多少啊,屁股下这台车就够了。”仇笛厚着脸皮道。
“那你得做一个详细规划,加工不是问题,要能把运输问题解决了,这边市场好说。”罗成仁道。
“那我先替父老乡亲谢谢罗总您了啊。”仇笛兴奋了。
罗总却是一拍额头郁闷道:“上当了,上当了,这顿猪头肉把我坑得……不过你别高兴啊,要是不赚钱,甭指望我于。”
“不赚钱我还不于呢。”仇笛道,他装起了手机,指示着助理换道,要去见自己那帮子人。
罗成仁没想到谈的是这事,似乎和他的想像有点偏离,他提醒着:“喂,你是不是忘了说什么事?”
“已经说了。”仇笛道。
“不是,DT卩事……这可是个机会啊,DTM在首都数字城市规划里已经拿到了不少单子,能傍上他们混几年,将来不管是收购、并购、出售公司,那可是天价了……翻十几倍,几十倍都有可能,我知道你小子手里肯定囤了几个玩技术的,这行就这种人值钱,一定看好喽啊。”罗成仁提醒着,纯粹商人眼光,他笑着道:“我发现你还是相当旺别人的……给你投了一百万,看样子过些年,回收十几倍都不一定哦。”
这个玩票性质的投资纯属心血来潮,就连罗成仁也没想到发展会这么快,现在都与DTM接火,那家不比盛华小啊,见仇笛对此无动于衷,罗成仁好奇问着:“怎么了?”
“还没见效果,你就想卖啊?我的目标是卖够一百倍才出手。”仇笛道。
“你狠。”罗成仁乐了,他话锋一转问着:“我以为你今天约我,是想让我出面给你搓和……这公司和京城遍地都是的那些皮包公司不一样啊,他们是从私人公司小型客户做起的,在全国有三处代工生产基地,这些年的业务已经做了大半个中国了,这个老总很有远见,不走官商的路子……虽然发展的慢了点,可也杜绝了很多不必要的风险,而且我听说他们的技术很先进,很多监控程序,都是用的他们的源代码?”
“对,里面有几位外籍程序员,参加过效率源国家级项目,那是计算机领域最早针对硬盘数据修复的一项大工程,在俄罗斯……之后这个工作室解散,很多技术人员都流向欧美,DTNR勺创始人,就来自这里。”仇笛道。
“那不好整了。”罗成仁泼凉水了。
“为什么?”仇笛不信了。
“人家是有真才实学的,你丫一中文系混出来的,怎么跟人家谈?你们也就糊弄糊弄我这圈里有钱的土鳖而已。”罗成仁笑道。
最早的生意就是罗总给拉的,免不了要宰那些有钱的朋友,在技术面前,自然都是土鳖。
“那也未必,没谈过怎么知道?你做副食的,我不信你也懂杀猪卸肉?”仇笛道。
这么自信,倒把罗成仁说住了,他反应道:“那看你的本事了,你要是把DT给忽悠住,要多少钱,我给你增资
“前面停下车……那你得准备好求我了。”仇笛笑着道,临下车,他又回头补充道:“就求我也未必答应,真谈下来,我还发愁没人投资?”
说着,下车了,罗总气不自胜地道着:“这混球……呵呵,还甩上脸了。”
两人招手再见,助理笑吟吟地瞥了一眼道着:“仇笛是不是有点太乐观了?DTM是数字安保行业的翘楚,市政府邀请企业里的排头兵,市值和咱们相当,可人家员工不到咱们的十分之一啊。”
盛华这个劳动密集型企业,强势在于它的生命力,但弱势也在这儿,劳动密集型,个人的劳动生产率会被无限摊薄,和那些高新企业的创利根本无比相比。
“确实太乐观了,我想私底帮帮他……嗨,那老总牛掰的,根本没给我留口,我在人家那些玩技术的人眼里,就是个粗人……屠户,知道不?”罗成仁自嘲道。
两人谈笑着,自动略过此事,对于庞大的盛华,哈曼也太过微小了,只当是一个小插曲,更多是建立地私人关系,不过助理发现了,罗总还是被勾引到了,一直在看仇笛给的那些乡村图片,仿佛那里面蕴藏着巨大商机一样………
小团队这么一批人,其实有家的就老膘一个,很难想像这个坑货,就靠卖非法程序,以及长年累月坚持不懈地偷游戏币、卖Q币、挂外挂打装备,居然在京城买了套房子,多次出入监狱,把这货已经训练的猥琐无比,网上偷东西绝对不上千上万,就几十块甚至几块磨蹭,最喜欢捉弄那些网上有钱的菜鸟。
不过还好,现在不用了,但以前的形成的遗留性格还在,胆子奇小、为人奇差、而方式又奇贱,仇笛边走边想着,自己都想笑了,真想不出,这次老膘他们会想出什么办法来。
叮…铃…铃…手机短信的声音,仇笛掏着手机,随意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发的是一句问话:是仇笛么?
“哪位?”仇笛直接回复道。
片刻,电话打进来了,仇笛犹豫一下,接听问着:“喂,谁呀?”
“是…我”对方犹豫,深沉,却很熟悉的声音。
唐瑛,仇笛一下子听出来了,他驻足,怔了,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两人这么僵着,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呼吸,甚至连自己的心跳也分辨得出,好一会儿,唐瑛喃喃说着:“我以为,你会直接挂了电话。”
“可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给我打电话了……过得还好吗?”仇笛淡淡问,久违的思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唐瑛在那头,呼吸很急促,像是紧张一样机械应着:“就那样吧,还行。”
“那……找我有事吗?”仇笛问。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有点想……和你打个电话……”唐瑛断续道。
“谢谢你还想着……你……现在在哪儿?”仇笛犹豫地问,可能不会有答案。
“在另一座城市……你……我是说,我们之间……对不起”唐瑛嗫喃着,拙了表达了。
仇笛轻声道着:“忘了那些事吧,活在回忆和活在怨恨里,都会辜负你的生命,有很多有意义的事等着咱们去做……就当是为成长付出的代价,我们之间,我只记得有过很美好的往事……”
“谢谢……谢谢……谢……”
另一头的唐瑛在啜泣,在泣不成声地说着,似乎不忍让人听到她的失态,她的电话,无端的挂了。
仇笛拿着电话有点发愣,这个没头没尾的电话搅起了心里的旧事,让他怔了好久,不过毕竟时日已久,它的影响力终究是有限的,他漫步走着,进了老膘工作室所在的院子,开始做自己那件有意义的事了。
在另一座城市,在一个炎热的环境,唐瑛手里握着手机,抹着潸然泪下的脸,手移开时,两眼红肿、形容枯槁……对了,她身处一个街道办的会议室,这个特殊的空间,有几十位像她一样欲哭无泪,神情憔悴的投资者。
事由,是数十名投资置业的业主,几年间陆续购置本市西区新大陆小商品城商铺,却不料风云变幻,先是市长被抓、后有开发商跑路、再后有土地出让手续不全,项目无限期搁置,上访N久,最终商讨地方放到了街道办。
市委班子不全,没有主事;区里领导被抓了仨,没人办事;只能放到街道办了,找到了投资商公司的会计,是位中年男,来来回回就一句话:实在没钱,真没钱
哭声、喊声、叫嚷声、闹声充斥着这个光怪陆离的环境,门口站了好多面无表情的警察,那冷漠的眼神在告诉业主,闹就闹吧,别闹出事来啊,否则就得依法办事……这是掉进一个社绘主义特色的大坑里了,无数血的事实已经指明了最终的结果:血本无归
唐瑛坐在角落里,两行泪潸潸而流,不知道她是在为过去悲伤,还是在为现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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