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才脱险,醒来后除了大哥,病房里再无他人。
一直以为他大哥温文儒雅,后来才知道是表象,事后他大哥把人往死里弄,但也没放过他。他出院那天,依然没见到一个亲人,除了大哥。他直接被大哥送到一间屋里锁起来。
屋里除了书还是书,他熬不住,又是撕又是砸,他大哥慢悠悠地道,“不着急,你慢慢撕,喜欢撕多少便撕多少,爱撕哪本就放手去,我再给你买回来就是,给你买命烧纸的银钱我拿不出来,但买书的钱还是有的。”
他实在是憋得太慌了,最后跟他大哥闹绝食,大哥不为所动,反是送来一把刀,道,“绝食有什么好玩的,要玩就玩点刺激的,瞧,我给你带这个来了,你最爱的,以后你要是不想玩书,可以玩这个,捅人割脉都利索得很。”
再见到家人是在两周后的中午,头天晚上他折腾了大半夜,累得慌,被一阵哽咽声弄醒的,一睁眼就见到老妈哭肿的眼,还有老头子,恨不得一棍子打死他却偏偏下不了手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二哥在一旁削水果,抚慰老妈道,“这不是好好的么,也没缺胳膊断腿,大哥不跟咱们说,也是怕您担心伤心。小弟这性子是要管管,大哥出发点是好的,就是方式粗暴偏激了些……”
那一瞬间,他忽地清醒了,他拥有太多,却肆意挥霍。没有谁能无止境地消费幸福,他该珍惜,他更该懂得创造幸福,如此才能累积叠加,幸福才不会被掏空。
还记得少年时,对门那家天天争吵不断,最后终于平息了,没多久,对门那家便多了两个人,一个三十几岁的美貌妇人,一位十来岁的小男孩。当时他与朱邮两人曾暗暗观察了那二@奶很久,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居然真能荣登大堂了,难道有什么床上秘技?也找机会与那男孩搭了几句话,男孩虽小却谨慎得很,瞧了他们一眼,便跑回家了。大院子里没几个男人不玩,但只限于玩而已,真把私生子带回来的却极少极少,那一条线虽瞧不见却心知肚明。
后来吃饭时,他在桌上给老头子放话了:“你要是在外面有种,建议你别带回家,你敢带回来我就敢弄死他。”
那时他正青春期,叛逆得不行。
那时老头也还不算老,瞪着他,没说话。
那时他大哥优雅无双,不徐不疾地吃完饭,拿纸巾抹嘴,潇洒地上楼,像是不曾听闻。
现在老头子真老了,前几天视频的时候都能感觉出鬓发已斑白,这么多年,他与老妈也只是偶有摩擦,也没听说有小的,更没带野种回来,反是一直被他气得不轻,每打他一次都凭添几根白发。
性子终于在那个时候磨下来了,他跟老头子说要请家教,老头子当时惊得茶杯都差点没拿稳,愣愣看着他,十秒钟后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都有些颤。
见陶化哭,易执心也软了,他扇得手疼,心里也钝钝的,说不出的感觉。他解开他的束缚,陶化手脚得空,也不再挣扎,反是泪水流得更凶,像是要将这么多年不曾哭过的泪,一次落个够。易执俯身,吻他抚摸他,都是浅尝辄止安抚性的,“以后别再干傻事了。”
陶化记得当时大哥被老妈一顿哭训之后,送他与老妈上车时道,也说了这句话。
他并不记恨大哥,他知道大哥是为他好,依他那种混法,大哥这么对他算是很克制了。
陶化不知道自己哭究竟是为哪般,被易执打?还是真的后悔了?觉得对不起关心自己的家人?
但他明确知道的是,自己委屈!你个老禽兽凭什么管我?你是我什么人呀?就算我不对你又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
陶化越回忆越伤心,越想越生气,一口咬住易执,咬得嘴都酸了,还是不放。
易执疼得倒抽气,轻抚他头发,听着他哽咽,叹息,“陶少爷精神好得很嘛。”说完一个挺身,他的东西还硬着呢,刚为了安抚他,在他身体里忍了许久,到现在已是极限,他还来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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