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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中泽去年和人在电子市场搞了个小摊位,卖摄像器、监视器等监控器材的。听他念叨过,近日在哪儿搞个展览会。估计是忙着跑这事儿呢。

老爷子不懂这类事情,他只要是天天都能看见他的大儿子,就是最幸福的事。若是过个一两年,儿子找个好姑娘结了婚,无论男女的给他添个孙子,薛骁璔就觉得,这辈子算是先苦后甜终归圆满了。

老爷子很自然给儿子叠好了床,将房间窗户推开,又把儿子和侄子的被子搭在院子里练功架子上晒着。拾捣完了才给自己泡上杯花茶,放在天棚下的藤桌上。摘下一巴掌宽的束腰大带扎在腰间,攒住了气,拎起两只花枪杆,在院子里耍起了枪花。

在头两年时,他时常参加团里送戏下乡的活动,主要跑的是京畿周边一线。原因很简单,那时薛中泽在当兵,经常跟着队伍在周遭区域上跑。于是薛骁璔就跟着儿子的行踪走动,借机会与儿子见上一面。

自从侄子进到京剧团之后,薛骁璔就逐渐淡出。如今他身体大不如从前,就依从子侄的建议,基本半退在家,带徒弟、看身法,偶尔的跟着把关走一两场戏。就想熬到60岁办退休。

剧团同事以及周遭街坊邻居都知道,老爷子是“戏骨”。前妻趁他在劳改农场审查时,不仅跟他离婚还把不满一岁的儿子偷走了。打倒四人帮后老爷子独自回到了这个地方,来往的除梨园行内的同事朋友,就再没其他圈子里的人物。

薛骁璔戏外唯一的爱好就是种梅树。每到三九寒冬梅树上绽出花蕾,总能听到院子里响起底气浑厚的清唱,陆游的《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关于那段婚姻曾经以为就此尘封,谁都没想到还有起死回生的一天。

薛骁璔事后也迷惑过,但没对任何人透露。最后一次逗儿子时,他把儿子的小手按在自己脸上,让孩子摸。儿子笑笑就扭着小骚屁股儿,趴在爸爸前胸上,满头满脸的摸着爸爸的眉眼鼻口,甚至是皮肉下的骨骼;最后还尿了他爸爸一身···

然而多年后儿子找回来时,第一件事就是闭上眼睛,用双手摸着爸爸的头脸,探摸的同时眼泪不断从眼睛中涌出,直到最后泪眼婆娑的叫一声:“爸爸···”就一头扑在他肩上放声大哭。并断断续续问:“爸,我要回来···您还认我吗?”

过往的心酸不能提,一提起来就是满眼泪。薛骁璔已经错过儿子太多的成长阶段,惟愿在今后的岁月里,好好的守着他的笑笑,守着这份得之不易的苦尽甘来。

“爸,我回来了。哟,您怎么了?”随着惊诧的追问,薛中泽快步来到父亲跟前查看父亲落泪的缘由。

薛骁璔抹着眼角的泪回复笑容答道:“我好着呢。拉山膀、耍了会抢,枪缨子扫眼角儿上了。没事儿。”说着放下花枪推着儿子进屋。“你还没吃早点吧,还给你留着豆腐脑儿、烧饼呢。你这一大早儿的哪儿去了?”

“我哥替他一好哥们来跟我约,说让我去帮他看下新买的房子气相。约了好多次,推不开了。今天不到5点就来车过来接我去。”——“笑笑,往后少接这种事儿。今晚上昌华回来我也得跟他说。”薛骁璔沉着脸看定儿子,异乎往常的严厉训斥。“一人一家乃至一党一国,兴旺福祸的运势是定了的,半点投机取巧也是不可能的。再者,爸爸不愿意你做这种帮他人取巧的事由儿,这是要引罪孽上身的。昌华这孩子,还是做哥哥的,为人处世还这么不着调···笑笑你听爸跟你说,长阴阳眼不是什么福气的事,更不能由着性儿逮着哪儿都用,那是损阳寿的。你要是有个山高水低的,你还让我怎么活?”

“爸,您别生气,往后再有这种事儿,我一概推了就是。”薛中泽一下子蹦到了父亲身旁,搂着老爷子赔笑哄着。说话间双手已经抚上父亲的肩背,不露声色的打岔道:“爸,我摸着您这后肩,可是凉的厉害,近两天又闹后肩疼了,您怎不说呢?是这片儿吧···”一边说着一边手掌上加力在父亲后背上,缓缓抚揉着。

“爸,昨天我那一块干活的哥们蔺郸,把他妹妹领来说是看摊帮忙,私下跟我说是想介绍我俩认识。您这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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