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佩佩得到心上人的鼓舞,那女汉子的思维彻底得到解放,一方面又努力试图给身边的男子营造一个合理月旦人物的良好形象,便十分夸张地道:“那人前半生以家国为己任,可谓呕心沥血了。乍一被乖戾世道这么折腾了一番,跟被抽了脊梁骨又有什么差别?哎,说到底,英雄总归不免末路。”
她觉得自己这句话搭得十分合适,便顺理成章地接着说:“红颜到最后也都被雨打风吹去了,人生在世,应对酒当歌、及时行乐……”
哪知那“杨公子”格外不解风情地道:“宁姑娘请回吧,唔,要是在半道碰见孙二胖,千万记得帮我揍他一顿,最好揍得他十天半月下不来床,药钱都算我头上。”
宁佩佩:“……”
二人就此分手,“杨公子”一个人往前走,他走得极为缓慢,自日落时分到星子擎灯,才在山花掩映之后看见一个石屋,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不归堂。
这“杨公子”便是柳长洲了。
他还没推开屋门,那门便被人自里头拉开了,一双手从里伸出来,搂着他的腰将他拖了进去。记忆深处那个声音一如既往:“喝不喝酒?”
熟悉的感觉叫柳长洲心里狠狠一震,而后手上突然涌上一股力气,抱着那人转了个身,二话没说便欺身上前吻了上去。
一股淡淡的君子酿的清酒气息在彼此纠缠的唇舌间悄悄流淌,独守三年,柳长洲终于等到了心里那扇快要生锈的大门“轰隆”一声打开的声音。
胸腔里气儿要没了,他才往后退开一些,给了彼此一个换气的机会。
对面的人简单粗暴地表达了一番久别重逢的感慨:“哎,圆满了,我等着一口等了小三年呐。”
柳长洲就笑了,说:“这么长时间,你在哪猫着呢?”
陆含章言简意赅道:“药罐子里。”
柳长洲突然没头没脑道:“我是不是舞剑给你看过?”
陆含章双手捏捏他脸:“放屁吧,我在你手上连一根剑毛都没看过。”
柳长洲就拉着他出来,随意从附近的梅树上折下来一枝,一步一步从不归堂一侧的石阶爬上屋顶,比了个表面风流潇洒实则攻击力为零的起手式,遥遥道:“那你别眨眼啊。”
陆含章如同多年前崴了脚一样,十分随意地靠在一株梅树下,看着屋顶上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想起了多年前教他功夫的陆辅之。多年前的记忆和眼下的场景便天衣无缝地糅合在了一起,同样的写意风流,同样的举重若轻。
那人积攒了多年的拳脚功夫,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他却还能这样心无芥蒂;他心心念念的大庆江山,到最后给了他这样一个惨淡收场,他却能够如旧言笑晏晏。
拿得起,放得下。世间最高深的修行也不外如是了。
何其有幸,为明月不减故人。
柳长洲最后一手“影蹈空花”完毕之后,顺势将那树枝丢了出去。他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转身扫了眼脚下的万里风光,负手而立,眉目无波——
独惭携短剑,
真为看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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