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双全,我们一家人正是天伦之乐。」
「都死了。」
「罪孽。」
「你,究竟是何人?」
从噩梦中被扯出来,梦境层层叠叠层层,梦中人是陌生却也似曾相识的,无数个消亡又无数个新生,从古至今,可以说是混乱至极,我一
时间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或者说,仅仅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参杂进了我私人感情的梦,不应该太过较真的。
直到感受到了身上的不适感,我才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旁边放置着依然打碎了的药品瓶子和针剂。常威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紧蹙着
眉头,恍惚间和常羽终有几分神态上的相似了。他哥是做些什么的他自然清楚不用我说,而我,又做了些什么,他更加的清楚。
人间,真是个好地方啊。
至少能够麻痹自己。
地狱里可就没有这般多的花样儿了。我嘿嘿一笑,爬起来,绕过了一地的碎玻璃碴子和杵在原地不动一下的常威,问道:常羽最近有没
有再和你联系?
自从上次那简短的不能更简短的通话以后,常羽就又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对于未知的潜在隐患和危险,我总是格外神经过敏。
我哥已经有三年没和我联系了。常威回头瞄了我一眼,说:只有半个月以前那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叫我到你这里来躲着,还说什
么你能保证我的安全,照顾我说到这里,我正好也回过脸,看他。
只见他紧抿着嘴唇,像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似的,明显不满而又不忿地道: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照顾!你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嗯,的确,我这个临时家长做的实在是有够失职的,我在心里承认,却嘴上不说,呵呵一笑,想着他这话说的倒也在理,不过脸上仍瞬间
变幻着情绪,笑了,又佯装怒了。
我的脸最终还是垮了下去,一看到这孩子的样子,我就莫名的嫉妒,那种青春活力,是我永远都为之可望而不可即的。就好象无时不刻不
再提醒着我的虚假外衣,提醒着我的枯朽、衰老;我的肮脏,我的腐败
我的灵魂,正在流脓
我定定的看了常威好一会儿,直到他收敛了起来,才转身走向客厅,对他说道:收拾一下。方回了正常的情绪。
我感到恶心。对所有事物的厌倦,对自己的厌恶,以及对心态上种种的厌烦。
不过说到底,最最恶心的还是我自己罢了。
罪恶感是一个其妙的东西,谁说鬼神不适用于心理学的?
浑身酸疼,瘫软在沙发上,电视机沙沙地响着,耳鸣,听不清楚,眼花,看不清楚。我仰头望着天花板
我们出去走走吧。这时从浴室里出来的常威走了过来,他已经处理掉了那一室的狼藉。
你已经有半个月没出过房门一步了。
所以我们出门逛逛,怎么样?他这般提议道。
看起来这暴躁的小子还是有心的,或者说,我暂时是不必担心把他给带坏了的,心是善心,是好心,只不过这般如此,反而叫我平白增加
负担
完全的提不起兴致,如若是早先,我还是能够人来疯的,但现在,除了慢慢地腐朽,我别无所愿,早就不知今夕何夕了,哪里还在乎是不
是有半月未出过门?
不过,该说该回的话,还是要回的。于是我反问他:你这两天还没玩够?不累?
累不累只有这小子自己心里清楚,明明这两天假都玩疯了,却还要回来像是哄个怪爷爷似的哄我出去溜达,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看着他那欲言又止,一副不知所措的无辜表情,很是疑惑,心知这孩子不过就只是为了拉我一把而已,但如果可行,我又何尝愿意把自
己推向万丈深渊呢?!
算了吧我长叹出一口气来,总是觉得胸口气闷,堵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摆摆手:你自己做自己的事去吧,不用管我,
我好得很。
听了这话后,常威撇了撇嘴,小声儿的嘀咕了几句抱怨的话,引得我又是一阵苦笑。
何苦来哉?我这是
有件事,夏军却还真是说对了。我这人,偏偏就是见不得别人对我的好
贱得很!
合目。我只愿再入魇障。
第五十五章:蒙昧之华
你那蒙上黑纱的云层就是装我梦幻的柩车,你的闪光就是我的心向往的地狱的反应!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恶之花忧郁与理想共感的恐怖》
墨愠:你究竟都看到了什么?又梦到了什么?
我:不是我的错!
墨愠:你,看到了什么?!
我:死亡。
和墨愠发生争执,正是午夜时分,阴沉压抑,闪电划破了尴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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