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苗说完这话后,等了半天也不见谢清江有反应,她一骨碌爬起来,正要恼怒对方装死充愣,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却意外的看见对方已经阖眼睡过去了。
原本的一腔恼火在看见对方睡容上掩不住的疲惫与困乏后,尽数化成了满腔的心疼的温柔。田苗小心地扶着对方的肩膀让对方枕着枕头平躺下来,又小心翼翼地将滑到腰间的被子帮对方仔细的盖好。
做完这一切,她也躺回到被子里,顺手把灯关了,对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茫然出神。
她觉得自己未来就像这一片混沌的空气,说不定打哪就会冒出个暗礁,撞得自己头破血流,而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唯一能照亮这一片混沌的光。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一阵安心,往谢清江的方向不由得靠近了几许。一阵困意猝不及防地袭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
谢清江说的没错,孩子这玩意儿还真是个赶巧。你特别想要的时候,日日夜夜的“闭门造车”它也不来,等到你淡定下来了,也觉得无所谓了,一个不留神送子观音就圣光普照的降临到你头上了。
这一个半月来谢清江跟田苗的工作都突兀的繁重起来,两个人着家都很晚,几乎沾着枕头就着,少有卿卿我我的时候。可很快,田苗就发现自己的例假没有照常来,她翻着日历,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有些忐忑,又有点儿期待。
谁也
43、实践造人
没告诉,就这样自己又捱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有半点来例假的迹象。
周六早上,谢清江前脚刚出门,田苗踌躇着给夏小萌打了一个电话。
身为头号闺蜜,永远有大把空闲的大龄剩女夏小萌在抱怨的同时自然也当仁不让的授命于临危。
撂下电话,田苗深呼了一口气。
之所以她没有提前跟谢清江去商量这件事,一方面是因为他最近公务繁忙,每天早出晚归,自己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他,也不想用这件不确定的事去烦扰他。另一方面如果检查结果出来后真的怀上了,她想借此给他一个惊喜。谢清江那么喜欢孩子的一个人,如果他知道了这个消息……想象着他开心的样子,田苗也不由得跟着扬起了嘴角。
他们的小生活也许很快就要多出一个小生命,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也许会使本来就忙碌的两个人负担更大,但是无疑也会带给他们更多的甜蜜跟乐趣。想到不久之后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的场面,田苗觉得自己改变最初的主意作出要孩子这个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她并不后悔,正相反,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很快,她就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家庭,这个渴望埋在心底跟随了自己太多年,终于就快要有实现的一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继续试试能发上不,你们继续试试能留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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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44、意料之外(补全)
上午,田苗在夏小萌的陪同下来到市中心的一家正规医院做了身体检验。
结果出来了,是阳性。
田苗对着检验报告发了半天的呆。
夏小萌在边上推了她一把:“高兴懵了?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啊你?”
田苗怔怔地望了她一眼,忽然伸手将面前人猛地抱住,声音虚得有些发颤:“我,我快要当妈妈了?可我怎么还感觉这会儿就像是做梦一样,这么不真实呢?”
“傻妞儿。”夏晓萌笑着将她抱得更紧。
……
在夏小萌的催促下,田苗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谢清江的号码,结果连着四五遍都是无人接听。
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田苗脸色比起刚才明显失望了不少:“可能是手头有事儿抽不开身吧,”面对夏小萌的疑问,她笑着解释,表情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牵强,“他最近工作一直挺忙的,我们俩在家时最多也就早晚能打个照面儿。”
大概月余前开始,谢清江时常早出晚归,休息日出门的次数也明显频繁起来。
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更何况是日常的沟通交流了。就算田苗自己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面对两人关系从突兀的转折后开始逐渐冷淡下来的事实,即便这一切都是以对方工作繁忙为前提的。
每次看着谢清江疲惫入眠的样子,她都说不出来半句抱怨的话。只能眼睁睁放任着问题摆在那,自己却束手无策。
“也是,你们家那位年纪轻轻就身居高职,平日里肯定闲不了,不过长久这么下去可不行啊,”夏小萌颇有感触地说,“要不这样吧,反正今天也有空,我陪你过去找他,这么重要一件事儿放在电话里也说不利索,还得是你当面告诉他好点儿。”
“不成 ,”田苗连连摆手,斩钉截铁地否决了她的提议,“他工作的地方我没去过,在那谁都不认识,就这么摸过去太尴尬了。”
“你之前一次都没去找过他?”夏小萌不由得有些惊诧,这妞儿的思维果然不能用平常人的眼光去衡量,居然放着大好的司长夫人身份不加以利用高调摆谱,成天窝在小破警局里赚着卖命的辛苦钱,“你就不好奇他每天都干点什么,在跟些什么样的人接触?
“他有他的自由,我没必要干涉,”田苗强自镇定,“探岗查班那一套就更用不着了,夫妻间这点儿起码的信任还是要有的。”
“只有过度干涉才叫不信任,适当程度的关心和质疑相反而说明你心里在乎他重视他,”夏小萌看着田苗不为所动的样子,叹了口气,说,“算了,我说的再多你也听不进去,走吧,我陪你回去。”
“不了,我想起待会儿还有点事儿要办,今天多谢你了。”田苗感激一笑,眼底却心事重重。
送走了夏小萌,田苗站在路边发了会儿呆,最终拦了一辆回家的计程车。
一路上,她眼睛望着窗外,心里却反反复复想着谢清江这一个月来反常的表现和夏小萌方才说的话。
她并不擅于经营感情,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婚姻生活中随时冒出的意外情形,只是一味地觉得自己应该绝对信任对方,给对方充足的自由,可过多的自由真的就完全合适么?现在毕竟是她跟谢清江两个人在过日子,而不是一个人。
自己就像是在跟对方放着同一只风筝,各自执着线的两端,太紧了,线会断,太松了,风筝又会飘走,有关这个松紧的力道自己始终都把握不好……
田苗闭了闭了眼睛,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司机师傅,麻烦你掉个头,把我送到XX……”
……
下车后,田苗下意识抬头仰望着眼前宏伟的办公楼。
这里就是谢清江每天工作的地方,熟悉的就像第二个家,然而对她而言却是完全的陌生。
以往每次路过时她也只是偶尔扫来一眼,像这样近距离的打量还是第一次——
田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踌躇万分地往里走,她怎么都没想过自诩冷静的自己有一天也会像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少女一样,亲自来到对方的工作环境中查岗,虽然此行是打着报喜的名义,却也掩饰不了探察性质的目的。
当然,更令她想不到的是,自己会被秘书告知本以为处在工作时间的谢清江居然老早就跑出去“放哨”了。
“谢司长开完会后,有位年轻的小姐来找他,他们是一起出去的。”秘书小姐一边尽职尽责地回答,一边打量着面前身量娇小的女子,“请问您是……”
“哦,我是他……他的姐姐。”田苗低着头,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谎,甚至话才一出口便已经懊悔不已。
秘书显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还将人带到了休息室等待,体贴地斟上了一杯热茶。
反反复复婆娑着手里温热的杯子,坐在沙发上的田苗却心乱如麻,不断地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
她并不想去花心思猜测秘书口中的女子到底是谁,因为在她看来那样是不信任对方的表现,也许等谢清江回来,不消多问,自然就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
再次看向表盘的时候已经是半个钟头后,田苗放下杯子站起身来。
她觉得自己不该再继续等下去了,甚至来这里找人根本就是多余的举动。其实自己完全可以等到他不忙的时候在电话里告诉他,或者干脆等到他晚上回家再说,自己今天的行为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
没再叨扰秘书小姐,田苗想悄悄的离开,结果下到楼梯口的时候,却被她看到了绝对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一幕。
“今天还得多谢你愿意帮忙,要不然我自己还真有些棘手……”谢清江站在门口,似乎正在跟人告别,他说这番话时身体正背对着田苗。
而从田苗站立的角度望过去,正好能清楚地看见对面人的长相。
很熟悉,是袁媛。
两个人谈笑风生,全然不像是曾经有过任何隔阂的样子。
田苗站在原地,从脚底不可抑止地升上来一股凉意。
挥别了袁媛,谢清江进门时径直走向另一边的电梯,而田苗也没有开口去叫打从自己面前经过的人,甚至还下意识地往不被注意的yīn影里退了几步,目送着电梯门关闭。
隔着透明的玻璃门,可以看到袁媛还站在外面,似乎在等路边交通灯。
田苗迟疑了几秒钟,大步流星走过去推门而出,叫住了正要穿行到马路另一侧的人:“袁媛。”
“苗苗姐,你怎么在这儿?”袁媛看见来人后有一瞬间的惊诧,很快便反应过来,“你过来找我哥的吧,他刚上去。”
田苗点点头:“我知道,刚在里面就看见你们了。”
“咦,那你怎么不过来打招呼?”袁媛狐疑地问。
“我……”田苗一时间有些语塞,她能实话实说自己是为了避免大家的尴尬么?
袁媛也没留意到她的反常,笑着接过话:“我今儿正好来这头儿落档,顺道就拉着哥下来一起吃顿饭。”
“落档?”田苗很是惊讶,“你要调过来了?”
“是啊,之前的工作做得不顺手,”袁媛无奈地耸肩,“爸妈说调这儿来好歹还有个熟人能照应一下,不然又不知道得多久才能适应。”
“好好干,我想问题不大,”田苗笑得有些勉强,“你学历高,各方面条件又都不错,以后会有很多发展机会。”
“但愿吧,哥刚才也这么跟我说的。”袁媛笑得很甜。
跟媛媛分手后,田苗没有叫车,而是沿着路边慢慢往回走,她想借由风把自己此刻杂乱的头绪给吹清醒、吹透彻。
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今天的事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巧合——
联系到刚才袁媛坦然自若的神色,最终田苗在心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就算自己不相信袁媛,也没理由不去相信谢清江。
毕竟,马上他就是自己孩子的爸爸了。
想到自己腹内正孕育着的小生命,田苗的脸上露出了一缕释然的笑容。
……
这个晚上,谢清江到家的时间比往常提早了很多。
当他心情不错地走进家门后,发现正围坐在桌前吃饭的家人们都同时转头望向他,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笑容。
尤其是章宛,眼睛笑得眯成了两条缝,嘴巴也快要合不拢了。
“妈,咱家今天是有什么事儿发生么?”谢清江一头雾水地在桌前坐下。
“你还真说中了,的确是有事儿,还是件你不知道的大事儿,”章宛笑眯眯地递过去一碗盛好的饭,“先吃饭,吃完再说。”
……
五分钟后,田苗忽然脸色不佳的起身,捂着嘴冲进洗手间。
谢清江紧跟着放下筷子,动作敏捷地往二楼跑。
“回来,哪去?”章宛把他叫住。
“她胃病犯了,我上去给她找药。”谢清江转身解释,一脸的急切。
章宛这下笑得饭也吃不进去,放下筷子冲他招手:“赶紧过来吧傻孩子,可别再拿那些药给苗苗乱吃了,她现在可经不起这份折腾。”
刚好重新走回饭桌前的田苗听到这话不禁大窘:“妈……”
章宛笑着将人拉过来坐在自己手边儿:“看把他给急得,你自己跟他说吧。”
“我……”田苗垂着头,脸上一阵阵发烫,末了还是咬咬牙开了口,“我有了。”
谢清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有什么了?”
“……”要不是有人在边上看着,田苗真有种一个箭步上去照他后脑勺削两刮子的冲动,“有孩子了!”
……
水汽蒸腾的浴室里——
“都说了我自己洗,你非得跟进来。” #
“妈叫我进来陪着你的,她说怕你自个儿在里面滑倒。”谢清江笑嘻嘻地试着浴缸里的水温,“行了,摸着正好,进去吧。”
“……不成,你在这儿也太别扭了,我洗澡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在边上。”
“我背过去不看还不成么,你放心洗吧。”谢清江说着,真就转过身子不再看她。
“……”田苗咬咬牙,红着脸踏进浴缸里,将身体缓缓放平。
浴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哗啦啦的水声。
“田苗,”谢清江忽然叫了她一声,“去医院做检查怎么都不提前告儿我一声,让我陪你一起?”
田苗一怔,缓缓掬起一捧水浇在自己身上:“没必要,小萌陪我就行了。”——
虽然自己是抱着想给对方惊喜的念头,不过像这种稍显幼稚的举动,自己要亲口承认的话也忒跌份儿了吧。
“你今天到部里去找我,也是为了跟我讲这件事儿?”谢清江又问。
“你怎么知道找你的人是我?”隔了好一会儿,田苗才故作轻描淡写地开口。
“秘书跟我说有个自称我姐的人来找过我,起初我还以为是大姐二姐,后来她一形容那人的样子,我马上就猜到是你了……你走的时候怎么也没说一声?”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你人回来,怪没意思的,就先走了。”田苗忍不住偷偷朝着谢清江的方向觑了两眼,“那会儿你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空气里太安静的缘故,问完这句话,她几乎都能听见自己嗵嗵作响的心跳声。
“哦,袁媛今天过来办事儿,我刚好开完会闲下来,就陪她出去吃顿饭,”谢清江不假思索地答,“对了,她马上就要调到我们这边来工作了。”
“那你这个当哥的,往后可得好好照应着她点儿。”看谢清江对答如流的样子,确实不像有什么瞒着自己。田苗在如释重负的同时,又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有些惭愧,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戳了戳背对着自己的某人,“进都进来了,就过来一起洗吧。”
“!?”谢清江难以置信地回头望了她一眼,“真的?”
田苗默默别过脸:“提前说好,洗澡就是洗澡,出格的事儿绝对不许做。”男人都是动不动就擦枪走火的下半生动物,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自己得先把话说到前头。
“没问题!”谢清江倒是答应得麻利,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扔在一旁,“媳妇儿,那我进来了?”
“嗯。”田苗垂着眼不看他,心里反反复复默念着:只是洗个澡而已洗个澡罢了很快就洗完了……
事实证明田苗预想得丝毫不差,没过多久,谢清江的毛手就驾轻就熟地搭了过来,“媳妇,让我抱一下成么?”
田苗立马觉得自己全身的血瞬间都朝着头顶奔腾而去,“不行,刚才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孩子都有了居然还再那不分时间场合的乱提要求,你丫节制一下好么#——
“你想哪去了,”谢清江哑然失笑,“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抱,我说的是像这样……”
田苗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忽然感觉自己身体一轻,整个人居然真的被谢清江从水里给抱着站起来转了两圈,水顺着浴缸边缘纷纷外溢。
“别闹了,我头晕,赶紧放我下来。”田苗被他晃得有些头昏脑胀,赶紧伸手拍了她一下。
听她这么一说,谢清江果真抱着人慢慢坐了回去,笑容有些傻气的意味:“我是不是有点儿兴奋过头了?“
你丫自己还知道啊,田苗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么,我头一次觉得,其实老天对我还不错,”谢清江缓缓开口,声线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有些不稳,“不仅让我遇见你,娶了你,还这么快就让我当了爸爸,”他顿了顿,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在田苗额头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啄吻,“田苗,我们终于有孩子了,是我们自己的孩子。”
“嗯。”像是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一样,田苗用力点点头,像是要更加确定这个已成事实的事实。
“真好,”再开口时,谢清江的声音很轻,“这种感觉真好,媳妇儿,你听着,我们得一直这么好下去。
44、意料之外(补全) ”
田苗眨了眨濡湿的眼睛,感到某种温热的液体下一秒就要不受控制的涌出。
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就这样被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轻易给击中了。她努力睁大泛酸的眼,仔细瞧着谢清江黝黑的眸子,试图找出任何一丝隐匿不安的痕迹,然而对方瞳孔里清楚倒映出的只有自己的影子。仿佛满世界里,他从来只看得到她一个人。
在久久无声的沉默中,谢清江慢慢凑近过来,浴室暖黄的光晕将他整张脸都渲染的无比美好,彷佛是一张只消令人看上一眼就能陶醉其中的油画。
“媳妇儿,我现在想抱你。”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与方才迥异的嘶哑。
“你刚不都抱过了?”田苗垂着头,将脸埋进两人之间的空隙里。
“不是那种抱,你懂我的意思……”后面的话很快就被长驱直入的吻取代了,在闷热潮湿的浴室里,两具紧紧相贴的身体温度也迅速升高。
“可以么?”谢清江的吻来到田苗耳后的敏感地带,用带着诱哄的语气一遍遍地问。
田苗羞耻地闭上眼不去看他,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现在连听觉都可以闭塞住,这样身体就不会在蛊惑中情不自禁地朝着对方慢慢贴过去。
最敏感的地方被吻遍,双腿被温柔的打开,然后是最隐秘的地方被进入……
伴随着熟悉的频率和如潮般的快感,田苗睁开淋湿的眼,伸出手捧住谢清江的脸,眼也不眨地凝视着对方:“谢清江,别骗我,跟我保证这辈子都别骗我,成么?”
彼此相对的距离中,谢清江望着对方脸上少见的脆弱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很快,他加快了占有的速度,在愈发猛烈的攻势中俯□,轻轻吻着对方失神的眼眸和微微颤抖的眼睫——
“只要是会伤害到你的事儿,我永远都不会做,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肿么不知不觉就写成了H,捂脸,这应该算是H吧应该算吧……
我才不承认这是啥啥暴风雨前的甜蜜呢……【泥揍凯……——
推文啊超好看的文啊——《军婚的秘密》,我一直在追啊大家一起帮我催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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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冰山一角
谢清江是谢家的独子,谢家上下自来都在小夫妻俩的身上寄予了唯一的厚望。
如今儿身为儿媳的田苗终于有了好消息,家里最高兴的人当然莫过于盼孙心切的章宛。
对于这个还有大半年才要出世的小孙儿,章宛这个做婆婆的分毫都不敢怠慢,成日里绕着儿媳嘘寒问暖,前前后后忙个不停,每餐还会依着田苗的口味单独开一道小灶,平时的补品、营养品更是源源不断的供应着,上下班也一定要安排专车接送。
站在镜子前,望着比前段时间明显胖了一圈的自己,田苗笑的有些无奈。
章宛无微不至的关切让她在受宠若惊、过意不去的同时又有些隐隐的担忧。
依章宛这样紧张的态度,估计很快就会对自己下达“禁足令”,到了那个时候,自己难道真要放弃工作,整天懒散的窝在家中虚度光yīn么?
事实证明,自己的料想果然分毫不差。
半个月后,在章宛的坚持陪同下,婆媳二人到一家市内知名度极高的妇产医院去做了定期检查。
当天,章宛跟医师详细地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回到家后,她将田苗叫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要说什么估计你心里也应该有数,”望着田苗忐忑不安的模样,章宛缓缓开口,“白天去检查时医生怎么说你也都听见了,你的体质比一般人要虚,年纪也不小了,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说你孕期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情绪也要尽量保持稳定。你那个工作……”
“妈,我没觉得工作对我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田苗急切地打断了对方,“只要我平时在外面多注意,正常的工作生活还是不用耽误的。”
“怎么可能没影响,警局的工作本身就带有危险性,以前又不是没出过事儿,我本来就一直不赞同你继续做下去的。”章宛明显有些不悦。
“可我很喜欢呆在警局,我现在……”
“行了,你现在情况特殊不比以前,什么事儿都得加倍谨慎着,这件事上妈就替你做主了,难道你还怕妈会害你么,”章宛没再多给她解释的机会,“回去尽快打一份辞职报告交上去,你要是不愿意在家里闲着,我就跟你爸说说,让他给你在机关联系一份工作,那边都是坐办公室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薪水领的又高,最重要也好叫家里放心。”
田苗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再继续反驳什么。
她知道章宛是个性格固执、很有决断的人,既然对方现在将话说的这样斩钉截铁,继续硬碰硬地僵持下去只会引发更大的矛盾。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田苗郁卒地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始终也考虑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应对之策。
她爬起来下了地,走到衣柜前打开门,拿出熟悉的制服,手在上面一寸寸掠过。
其实不仅章宛,包括夏小萌在内的很多同事都不能理解,嫁入高干家庭的自己明明有很多更好的去处,为什么还要坚持留在警局。
抱着警服坐在床上,田苗默默回忆着自己在警校度过的三载年华:原本抱憾而去的她到了那里却遇到了许多怀揣梦想的同学,在热情氛围的感染下,自己终于重新树立了志向,拾起了奋斗的动力。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在孤儿院还是来到谢家,无论是嫁给谢清江之前还是之后,她始终都相信,人只有在独立的前提下,才能真正生活得坦然快乐。警局的工作并不风光,但却是她依靠自己的努力跟实力换取的,是她由衷热爱着的,也是最适合她自己的。
以往做过的那些选择中,她总是因着太多的顾虑而一次又一次地违背着自己的心意,这已经是她最后赖以支撑的骄傲,也是她最后一份坚持,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轻言放弃。
打定了注意,田苗觉得心里片刻间轻松了不少,不再像方才那样堵闷不堪。
她想,只要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和道理跟章宛说清楚,事情还是有转圜余地的。
当然,她根本没想过要用这件事去烦扰谢清江,最近对方的工作愈发地忙起来,到家时也往往总是困顿不堪的倒在床上直接入睡,两个人之间连最简单的交流也省了。
面对谢清江层层历练后愈发显露的优秀,田苗更觉得有必要坚守自己在事业方面的上进心,不能坐享安逸。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跟对方处在同等的位置线上,而不是处处都要倚仗对方,在庇护下永远矮人一等。
……
接下来的日子里,田苗还是照常上班出勤,对于章宛三番五次的催促,她都草草敷衍过去,想着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在跟章宛好好交谈一次,说出自己的想法,征求对方的理解和体谅。
一周后,还在工作时间的田苗忽然被叫到了顶头上司的办公室。
“我发觉你最近工作总是心神不宁的,这样可不行,咱们的工作比较特殊,不用心可是会出大岔子的。”
“副局长,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田苗啊,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要是真的不喜欢这份工作,有心调到别处去,我绝不会强留你在这儿,耽误你的发展。”副局长刘成走到沙发边坐下,叹了口气。
“您这是听谁说的?”田苗急切地快走两步跟到沙发旁边,“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刘成摆摆手,示意她在对面坐下:“你母亲昨天打过电话来,说了一下你的身体状况,还说家里都有让你辞职的意愿,本来这件事应该传达到上面去,可你也知道,你在局里的表现一直很优秀,往总厅那边提也是早晚的事,现在走了实在可惜,我就自作主张把这件事压下来,先来询问一下你的个人意见……”
田苗垂着头,眼圈微微发红,半天都没应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着下唇,轻声开口:“副局,我不想走,我真的很想留在这儿,求您别赶我走成么……”
刘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吟半晌,缓缓开口:“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先回去放年假,顺便跟家里再好好沟通一下,有什么难处就给我打电话。像你这么有能力的下属,我也舍不得轻易放人啊。”
“谢谢副局。”半晌,田苗终于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毕竟除了这样,她现在也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
傍晚,田苗走到家门前,在包里翻找钥匙的时候,无意间听见了章宛跟小女儿谢安安在外厅的对话。
“我还真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说了多少遍的话都当成耳旁风,还得我亲自把电话打到他们局里,瞧瞧多不让人省心。”章宛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看嫂子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您用心良苦的为她好,她还成天把您当成阶级敌人似的,哥怎么也不说说她。”谢安安忿忿地附和。
“你哥工作够忙的了,哪有时间顾这些,再说他知道了也没用,他对媳妇儿那可真是护到骨子里去了……”
“我就不明白哥为什么非得娶她啊,媛媛姐哪比她差了,方方面面都强出太多了,这要是换了媛媛姐嫁进咱们家来,哪用得着您现在跟着操这份心啊。”
“袁媛现在的确是不错,姑娘比从前稳当了不少,怎么瞧怎么让人觉得稀罕……当初我也是不赞同清江跟苗苗在一起的,不过你哥他自己喜欢,我们做父母的还能反对到哪去。再者苗苗怎么说也是咱家一手看大的,原本感情基础就摆在那,可结婚后她是越来越让我失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让清江给宠坏了,跟她说什么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就说说她在警局的工作吧,又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也不知道傻乎乎地在哪坚持个什么劲儿,传出去让人知道咱们谢家的儿媳妇儿怀着孩子还冒着风险跟人到处跑,心里指不定都会怎么想,万一孩子再有个什么磕碰,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田苗站在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抖着手将钥匙插入锁孔,打开门径自走了进去。
章宛跟谢安安显然被忽如起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来人,章宛起身挤出个匆忙的笑容:“回来了,厨房炖了汤,待会儿我叫李嫂给你盛了端上去……”
“妈,”田苗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攥成拳头,金属钥匙的戳得掌心一阵阵刺痛,“警局的工作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辞掉的,也希望您别再往我们局里打电话了。”
章宛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慢慢垮下来,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你是铁了心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不是您想的那样,”田苗觉得心口一阵阵窒闷,脚底都开始有些不稳地打颤,“妈,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再说……这也是我的自由,我不希望别人干涉。”
“怎么,你这是心里存着怨气,埋怨家里这么多年都限制了你,没给你自由?”章宛似乎真的有些动怒了,“我平常怎么待你的,清江是怎么待你的……你这孩子怎么好歹不知啊!”
田苗才要开口,谢安安一边站起来扶着章宛重新坐下,一边插话帮腔:“嫂子,你少说两句吧,妈做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你好,看你把她气的……”
“我跟妈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记清楚自己的辈分。”田苗打断她,凉凉地撇过去一眼。
谢安安被堵得气结,一双眼睛恨恨地瞪过来。
田苗叹了口气,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之下将话说的太重,但她忍这个小姑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章宛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肩,别过脸去一眼也不看她。
田苗努力提醒自己保持镇定,垂下眼轻轻说:“妈这段对我的体贴照顾,我都一件件记在心上,可工作的事儿往后您就别管了,您放心,我自己会把握好分寸的。”
强忍着晕眩不适的感觉,转身快走两步上了楼,回到房间以后,田苗将自己整个人都抛到了床上。
她并不委屈,只觉得无奈,这种无奈似乎从出生起就如影随形的陪伴着她,在她以为可以解脱的时候却越发深重,压得她完全透不过去来。
身体上的疲倦跟内心的乏累同时袭来,这一刻,她只想将眼前的乱局和所有的烦扰都抛到脑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
这一觉田苗睡得并不踏实,整个过程中她总是反反复复做着自己记不清的梦,然后带着一身的冷汗数次从梦里惊醒。大约是先前在外面吹了风,额头跟脸上的热度都高的不太正常。口很渴,杯子就放在床头,她却连伸手的力气也没有。
到了晚饭时间,也没人过来叫她下楼。估计章宛还是对她有些余怒未消。田苗也没多在意,反正她现在精神恹恹地,也没什么胃口。
等到再晚些的时候,昏沉中,田苗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谢清江回来了。
田苗很快清醒过来,空落落的心就像是终于抓住根救命稻草一样。
她正要开灯下床迎出去,谢安安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田苗停下动作,静静地听着。果然,刚才发生的“事实”经由这个小姑子的嘴添油加醋地对他三哥讲述了一遍。谢清江只是随便应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见解。
依着以前的性子,田苗毫不怀疑自己会冲出去辩白一番,据理力争。但她这会儿并不想这么做。她很想知道谢清江此时此刻的反应,特别想。
很快,谢清江推门走了进来。
床头灯开着,田苗不动声色阖眼躺在床上,眼睫却由于紧张而颤个不停,手心也沁出了细密的濡湿。她知道,谢清江肯定早已清楚自己是在装睡。
她可以清楚的听到谢清江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动,换衣服,最后蹑手蹑脚的爬上床,来到自己身边。
耳畔传来轻轻的叹气声。那声音让田苗的心有了些许刺痛的感觉。换位思考,她完全能理解谢清江夹在中间的难处。所以她不需要他在别人面前多么回护自己,也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缘故跟家人翻脸闹僵。
所有的委屈不甘忿恨无奈,只要一句简单的安慰就可以全部抵消。只要让她知道他是理解她的,这样就足够了。
然而最后,田苗等来的却只是“啪嗒”一声轻轻的响动。
谢清江的手绕过她的头顶,关掉了床头灯——
“睡吧。”他淡淡地说,之后便再没了任何言语。
短暂沉默之后,身边人的呼息渐渐趋于入睡后绵长平稳的状态。
黑暗中,田苗翻了个身,背对着身旁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自嘲地笑了笑。
她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扯出这个笑容,温热的液体却顺着眼角不受控制地溢出,将垫在鬓下的枕头缓缓浸湿。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内容倒数第三章。稍安勿躁,待会可能还有一更。
留言什么的〒▽〒 再不留就没机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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