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水窑外。
前后两人前行的身影显得格外萧飒。
“你当真甘心？”思索了片刻，姚黄才问出话来，“那个勤辰……或许该叫他雾里青才是，当真可以信赖么？”
“不甘心，又能如何？不信赖，又能如何？”弗惑侧目，脚下步子一顿，却没有停下。
“他体内有封印，力量虽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凝冰谷和大小姐，可是……我怕他终究有失控的一天……”
“那个时候，我便杀了他。”放缓了步子，他又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
“我觉得，你该与她说。”说什么，花妖却没有再多讲。她本就不善言谈，素日里无非是暗中跟踪这凝冰谷中战无不胜的碧眼战神，身手虽好，可她也清楚明白，只怕弗惑那日在碧水河便已有所察觉。
韩亦幻待他，终究不同于谷中小妖所想。她宁可信任一个算不上熟识的异族男子，却不愿将自己托付给那个仰望了她数百年的人。
“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可却从不愿给我回应。多说一句，与一句不说，没有任何差别。”男子身子一侧，抬头望去，脚下的石阶像是没有止境一般通往冰林深处——这条路倒是走得极为熟悉，只是与身后的女子却没有在这条道上交谈过。
花妖姚黄，是韩亦幻安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他又怎会不知！
“你……总是这般跟在我身后，不累么？”他不知为何会说出这般话来。
累。姚黄心中呢喃，可是张了口，又觉得并不合适。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弗惑走在她前面，自是看不见，听不见回应，便回过头来，想了想，才道，“那件事，谢谢你。”
她继续摇头。
“我知道，这也是你不愿看见的结果。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要帮我……”顿了顿，弗惑又低声道，“我是凝冰谷的罪人。”
姚黄这才开口，惹得眼角与魏紫一般的红尾蝶纹轻颤，“妖物生来便是受罪的，分不出谁是谁的罪人。她杀了你家人，你又杀了她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都是因果，都是报应，没什么罪不罪的。”
弗惑碧色的眸子一跳，刀眉上扬，“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你当真要听我说？”
“说。”
深深吸了一口气，姚黄开口，“你是当年韩怀空与云上逐所杀的魔狼之子，这是大小姐与我所说，凝冰谷中除了谷主，她与我，再无其他人知晓，连魏紫也……”
“……还有呢？”手中凝了一股妖气，弗惑眯了眼睛，随时可能祭出飞牙枪。
“你留在凝冰谷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报仇，她不确定，所以才让我暗中监视你。”
长枪成形，搁在女子的雪颈之上。
“你喜欢大小姐，是整个凝冰谷都知道的事，你却从来不曾向她提起。她不是不愿意回应，是不敢回应。她喜欢着你，可也得提防着你。当然，这一切，是在认识云欺风以前。”
暗紫色的妖气扑面而来，将她清秀的脸染做迷离。
“你讨厌格怪癖的云欺风，所以从一开始谷主提到联姻一事，你就不希望大小姐与他要好。倒是耿直谦虚的云胜雷，让你觉得能让大小姐安心。”
利刃滑过肌肤，一道极细的红线赫然映入眼中。弗惑压低了声音，“还有呢？”
姚黄并不畏惧，仰了头笑，“你当真要我说？”
“不必。”握着飞牙枪的手终究是停了下来，化作一团浓雾散去，男子依旧低语：
我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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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开始虐弗惑了吧？没有辜负你们的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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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万念俱灰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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