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能为我寻一样东西么，一味药……”踌躇了片刻，韩亦幻还是开了口，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说什么？你当真要……”弱骨皱眉，目光游离到她身上，眉宇间一丝不确定。
“阁下可是不愿意帮这个忙？”
“怎会？”他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英气的脸庞瞬间变作狰狞模样，“能让那家伙痛苦的事，我怎会不愿意做？”顿了顿，他笑的更加肆意，恶毒冲她又道，“最好你也死掉，女人！最好你也死掉！”
“但愿能托你吉言。”她笑，提裙向默然不语的白发男子走去。弱骨轻哼了一声，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看见从那片光华中走出的女子，雾里青挣扎了一番，无力抬起了手。映在他眼中的，却是一只丑陋的兽爪，尖锐的指甲扭曲成一个弧度，像是干枯的虬枝，繁复的血红色封印纹路缠绕着他的指尖，绵延至脸侧。
男子看见自己丑陋的身体，愣神，原来曾几何时的自己，是这般可憎……
他忽然笑出声来，没有去看韩亦幻的脸。
“雾前辈……”她唤着他，俯下身来，那巨大且狰狞的魔物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在流川皇室殿的枯井中，她便见过。并且狠狠，记住了这个模样的他。想了想，她又开口轻唤了一声，“里青……”
雾里青瞥过目光，呢喃到，“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捧住他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倘若那日她不随云欺风走，他现在，定不会忍受这般的痛楚。
“吓到你了，这副模样……”他的声音依旧很柔，与这副身体完全不匹配的温和，“本想帮你的，可是到最后……什么也没能帮上……你和他……要好好的……”
又是这句话！要怎样好，怎样才算好？
“这般时候，你怎还帮他说话！”
他摇头，“我舍不得……看着你们受伤……”
她不知怎么回答，眼前的魔物，是对她永远温和微笑的男子，是愿意给一个残破不堪的她妻子名分的人！只是，那算不上安定的，或许还会时不时面对狂风暴雨的家，还未来得及支起骨架，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毁得一干二净！
云欺风！都是他，都是他！
所有的一切罪过孽缘，到底都是因他而起！
“亦幻……”他口中唤着她，挣扎着抬起头，只是身体的羸弱，让他不得不喘着气，动作显得吃力。韩亦幻眼中微微含了泪，侧脸贴了上去，想听清楚他的话。
微凉的触感，柔软，却干涩。
他吻得那样小心，只在她的脸侧轻轻一落。
“你……”终于是悄无声息地落下泪来，再也忍不了，“何苦这般……”
“我恨这个模样，我恨这个力量……”他笑，宛若初见时那般的生涩腼腆，他是个不喜怒的男子，怎样看，都拢着淡淡的宁静，即便恢复到魔物的模样，“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没有这份力量，你也不会愿意接纳我，是不是……”
我以为，弱小一些，便能融入人群中，不再被人唾弃和恐惧。
可是我错了，变得弱小，便无法保护你。
“你选择我，不是因为爱……”他的气息渐渐微弱，“是因为以我魔族的力量，足矣保护好凝冰谷……你的……族人……可是……对不起……”
“你别说了，别再……说话了……”
“让他说完。”冷冷的男声响起，透着一丝怒气，“再不说，只怕日后都没有机会了！”
第86章曾经沧海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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