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到皇辛秘俱是无奈一叹。
卢熹微带着苏荷坐在软轿上出了门,在贞顺门旁早有苏荷的娘并两个丫鬟等在那里,一道回卢府。
府中还没有得到大将军阵亡的消息,但是一见到守在门口的夏芷,卢熹微便让她传话回府治丧。等卢熹微并苏荷到家的时候,府上已经去掉了大红尽是素色,溱妈妈亲自等在二门口告诉卢熹微,卢有涯在北苑正心厅等着卢熹微她们俩。
这“正心厅”专事奉茶,今日肃穆非常上得是庐山云雾茶。
卢熹微依然带着苏荷换过衣服,两人俱是浅色双襟苏绣褙子,只在内里的素锦衣襟上绣以有不同花以区分,卢熹微的是梅花,苏荷的则为荷花。
两人上前给卢有涯见礼,卢有涯面色苍白,眼睛里面透着苍凉。
卢熹微知道父亲必定不肯先开口,便说:“小荷,这是父亲,快跪下磕头。”
绿烟已端了茶盏上来,丹阙摆好蒲席垫子,苏荷跪下磕了三个头,捧了茶给卢有涯,叫了一声义父。
卢有涯大感宽慰,此女虽年小懦弱,却善在恭顺听话。
卢熹微扶起苏荷,冲着溱妈妈对苏荷说:“荷姐儿,这位妈妈是我的娘,最是心善的人,你且与她下去。”
溱妈妈送了苏荷下去,卢熹微自己亲献了茶和点心,对父亲说:“爹爹,南诏叛了。”
听着女儿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语气,卢有涯叹了口气:“你苏二伯与北边的费大伯皆是为父的兄长,但也略有不同。镇北将军费清扬人前何等风光,谁人又知背井离乡何等凄凉,塞北之地又是何等清苦。镇南将军苏清远,南蛮之地岂是易处?到底还是留了命,他们俩是师兄弟,如今这般下场不知道费大哥将如何伤心。”
卢熹微抬头,看着父亲身染霜华,突然明白卢有涯下面的话,上前一拜:“爹爹,卢家不能倒,这浑水不能趟!女儿再不要入去了,爹爹要多为女儿着想!”
卢有涯怜爱女儿,着留了头了银钗的小脑袋:“熹微,爹爹不会与皇家谋什么,只盼能护你周全,至于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了。”
见自己的话有些效果,卢熹微便引开话题:“爹爹,今日女儿遇着四皇子和萧大哥了,萧大哥不日想来拜访,说是昨儿写了帖呢。”
“他倒是有心了,那《曹娥碑》写的也算是不俗了。想起颀哥儿,一晃眼竟然也十五六岁了,为父果然老了。”卢有涯抖抖自己的袖子,站于窗边。
卢熹微讨巧的说:“爹爹若老了,这世上还有绝世容颜吗?”
“顽皮妮子,你与颀哥儿倒也相熟,那年月初见时他还顽劣只知捣蛋,见了为父还要把墨到我脸上,却被萧娘娘打了一顿,姑侄俩都大病一场,病好了他却是变了一副样子。这些年,颀哥儿倒也是除了曹昀、童峻之外,为父的得意弟子了。”
“爹爹,明年春闱的答辩,曹大哥定能为爹爹增光,拿个状元回来!”
卢有涯但笑不语,轻抿一口茶水。
卢熹微翻看自己的手帕,突然就觉得父亲太过喜欢那萧颀了,心中不甚开心:“曹大哥和童哥哥善书卫夫人小楷,爹爹,你看萧大哥的字,若是我跟他同书卫夫人小楷,是我的好,还是他的好?”
“你向来偏爱赵体,书卫夫人颇有不便,又不是个肯钻研的子,心又大,尚不及颀哥儿三分。”
卢熹微大叫偏心,上前不依:“爹爹,人家那里子不好?你说啊!你说啊!”
“熹微,你是个心大的,偏爱赵体不过为了赵孟頫出身好上几分,便一心写了下去,这点日后千万要改!”
卢熹微虚心受教,明白父亲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保证今后更加勤勉。
卢有涯看着因衣着衬得小脸惨白的女儿,叹息说道:“你这子教你娘还倔上三分,到底女儿家要温顺些将来才招人疼!”
“爹爹,女儿真有那么不好吗?”其实卢熹微心底里面还有一句,“温顺,姐姐不够温顺吗?可是也不见得她有多开心!”,到底没敢露出来。
“罢了罢了,有我在,以后便是卢府招赘,我儿自有好日子过!”
“爹爹,女儿要一辈子服侍爹爹,女儿不要嫁人。”卢熹微撒娇撒憨,她自见过林黛玉后,越发觉得自家父亲跟林如海十分相像,都是不曾续弦,可是这样唯恐情深不寿,早打定主意,于是劝道,“爹爹,过了今年就是娘去了的第十年了,满了十年,您就是另娶一房夫人吧。”
“熹微,你虽不喜诗词,可是也听过曾经沧海之句,你娘就在为父的心里面,一刻也不曾离开。”
卢熹微断断续续从娘和嬷嬷口中知道一些父母的事情,他们是两小无猜时相识,青梅竹马的长大,母亲及笄便行了嫁娶,相亲相爱十几年夫妻,果真是得神仙眷侣,娘亲在最美丽的年纪去世,留给卢有涯一生最美也最遗憾的回忆。
“熹微,为父忘不了你娘。”
“若是哥哥还在,女儿也不说什么,可是如今常清县还有卢氏四房,必是想尽办法要过继子侄什么的,爹如今不过四十有九,若是能有一个儿子,也是卢家的福气。”
“你这子,一时骄纵,连皇帝也不怕,一时又贤惠,连给爹爹纳妾也想得出来。我儿啊,你如今也才虚十三岁,怎么要心如此之多?是为父的不是,累了你了。你且去休息吧,为父写幅回帖给颀哥儿。”
卢熹微知道今日的话有些伤卢有涯的心,默默地退出了正心厅,心下有些后怕,怕父亲跟自己离了心,可是有想到父亲伤怀的样子,不禁想流泪。
等卢熹微傍晚吃过饭回到储秀阁,换好衣服的当口,溱妈妈就来到了。
绿烟和丹阙在卢熹微的屋里也算是大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见了溱妈妈便像那鼠儿见了猫,两个难得规矩的又是让座又是倒水。
溱妈妈怕是有事才来,卢熹微便先开口问道:“妈妈这儿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溱妈妈喝了绿烟巴巴儿地奉上的仙霞化龙,只抿一口便知是御赐的茶,颔首笑着对卢熹微说:“二姐儿,今儿安排荷姐儿在南苑住下了,以后的吃穿用度的什么都比照小姐的份例,只现在荷姐儿还小,我瞅着她那娘田氏不是个周全护主的人品,可是拨几个府里的教养嬷嬷看顾着?”
“她还是个孩子,冷不丁的失了家人,我听着那苏将军虽是个世家出身,可是他的夫人着实不是个会管家的主母,府里规矩什么也不严谨,要不然也不会失了丈夫便抹了脖子。荷姐儿如今刚来就换掉身边人,怕是愈加的心头难安了,还是拨几个丫头就算了,嬷嬷什么的就先不要提了。”
“二姐儿说的是,还有一件事儿也要跟二姐儿报备一下,”溱妈妈看看左右,卢熹微示意丫鬟婆子都自下去,溱妈妈又说道,“昨儿晚上已经挺晚了,二门上的媳妇子来回我,说是贾府大姑***小丫头跑回来了,我唬了一大跳,寻思着怕不是大姑娘出了什么事。哎,真真作孽啊。”
卢熹微一听是姐姐的事儿,也竖起耳朵来,忙道:“可是姐姐出事儿了?溱妈妈你快讲啊!”
“姑娘别急,这事儿倒不大就是怪气人的,大姑娘把前儿从药房拨给她的丫鬟都给大姑爷做了贴身丫鬟,哎,那跑回来的小丫头是其中一个叫桃昭的丫鬟的使唤丫头,桃昭的本事已经出师了,原是留着给姑娘的,端午之前定给了南苑的总管之子,府里尚不是人人都知道,叶茂是个不留心的,就把她给指到贾府大姑那儿去了。现下听那小丫头说,桃昭跟大姑娘讲了自己有了出处,大姑娘竟然还是要把她开脸,哎,这事儿原也不该跟二姐儿讲,但是我知道二姐儿是个知道事儿的,太太不在了,我如果还不教你,以后也做出这样糊涂的事儿来,我可没有脸面去见太太!”
卢熹微听了这话,心中却是难以开口:“哎,妈妈,我想这事儿还是姑母去教教姐姐吧,我实是难开这个口,毕竟不是我该管的事情。哎,姐姐怎么这么不醒事儿呢,这贾蓉哪里是个好的,妈妈,姐姐这个怎么是好?万万不能这么罢休的,不如去理国公府给姑妈去个信儿,让她有空教教姐姐。”
“姑娘说的是,这事儿还是姑太太说话才好,安排两个嬷嬷进贾府也使得,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姑娘今儿还是早些安置吧,也累了吧?”
卢熹微由着溱妈妈着她的头发,撒娇的对溱妈妈讲:“妈妈,还是你疼熹微多些,那明儿就不要让熹微学那些针线了吧!”
溱妈妈笑着掐了卢熹微的脸蛋,笑着说:“我的姑娘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般撒娇?这针线还是要学的,就算不是很进,也要多少会些,我的姑娘啊,你这样的模样真真像尽了太太,连着不喜针线都是一般的样子!”
两个人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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