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没想到,会是栽在这么两个东西手里。”说是囚禁,不过以萧家的本事,倒也打通了一条渠道,好叫萧颀不至于成为瞎子聋子,“好本事,都以为贾家出废物,没想到那个看着不言不语的元妃,还能玩出这么一手。”
“王家的手笔不小,南边大半都叫他们家收了去,可是这背后到底是谁?”
看了眼月白色衣衫的某人,萧颀怒气下压,轻笑道:“脱不开只有你家的几位了,纵使不是你的人,也该是五爷、六爷的人。”
涂成礼眉头紧锁,脚下却是稳重,声音有些重:“你疑我?也罢,此事蹊跷,果真是连我也要被牵连的,只是时至今日,我方知道,原来连你我都要如此这般讲话。”
也许是唯几看重的人吧,对于涂成礼,萧颀从来都是包容的,也是亲密的,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心底怨气似乎没那么重了:“你能来看我,已经是好的了,哪怕这事儿真有你的份,也是我行事不周之故。说半分怨气没有,那铁定是骗你的,可是我反而在此处,才真真正正明白心里要什么。”
涂成礼一直盯着萧颀的眼睛,那双桃花眼没有像往日一样闪烁,因为人瘦了的缘故,越发显得清明起来。涂成礼有些不明所以,想着还有好些话没说,便口气放松下来:“母后昨儿见了熹微,说是她去找了苏妹妹说话,皇兄心里的闷气估计消了大半,你这准备准备吧,估计是要出去了。”
“放心,我一定装好弱不禁风,倒是你,看着不用装,风一吹就倒。”
见他又能说笑,涂成礼放下心,把自己袖子里的香囊递给萧颀,叹息道:“枉我做了恶人,你们俩果真想到一起去了,这个是她给的。”
萧颀知道这个她是卢熹微,一挑眉一瞪眼,有些诧异这个从来对自己没好气的卢熹微怎么会递东西进来,打开香囊见到是两颗药丸,闻闻气味也没什么特别,就问:“这是什么?”
“她说是让你弱不禁风的药。”
做皇帝的人都有个毛病,但凡最听不得一个“不”字。
不说到底是新受封的贾贵妃的本事,还是别人下了黑手,萧颀从天牢里面捞出来的时候,果真是应了不死脱层皮的老话,虽然只打了二十大板,但是形式重于实质,这是硬生生的打脸。
结果白天才挨了打,晚膳时间还没到,中就赏赐了药物和吃食下来,让众人跌破眼镜。
萧颀得了新鲜的鹿,知道卢熹微好吃烧烤之物,便送了一些给卢家。
卢熹微得了,边吃边暗自叹道:“咦?皇家惯用的手法,真真是一个巴掌换一个甜枣。”
腊月里面喜事多,“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的说法无论是官宦人家还是低门小户都是相信的。于是赶在腊月初八之前,一个宣旨太监奉了两太后懿旨,为卢熹微和萧颀指了婚。
卢熹微等人自然没有这份超凡脱俗的审美观,一向都不喜欢水田衣,只是这一日萧太后派人送了一件极其奢华水田衣来。本着独乐了不如众乐乐的想法,便叫了大家伙一块来欣赏这件衣服。水田衣,以各色零碎锦料拼合缝制而成,形似僧人所穿的袈裟。因整件服装织料色彩互相交错形如水田而得名。水田衣也叫百衲衣,据说在唐代就有人用这种方法拼制衣服,王维诗中就有“裁衣学水田”的描述。水田衣的制作,在开始时还比较注意匀称,各种锦缎料都事先裁成长方形,然后再有规律地编排缝制成衣。到了后来就不再那样拘泥,织锦料子大小不一,参差不齐,形状也各不相同。
许多贵胄人家女眷为了做一件中意别致的水田衣常不惜裁破一匹完整的锦缎,只为了一小块衣料而已。这件水田衣不仅料子华贵,而且肩上的配饰等物都是极为华丽的鸟禽羽毛,整件衣服极具观赏。连见惯了好东西的梁慧娘也不禁有些惊讶,毕竟自唐朝严禁制作百鸟袍之后,如此华丽的衣服,只有番邦进贡才得以一见。
曹清辉来的晚了,没听见太监宣旨,也不知道料子如何,只不由的赞叹:“这必定是番邦进贡的品了,难得竟然做成了水田衣,你们瞧,这小小的绿色,大概是翠鸟吧?”
“不对不对,我看一定是野鸭!”邢岫烟说道,“野鸭的羽毛更加艳丽一些,况且没有这么大得翠鸟吧?”
梁慧娘却是不同意,她更加仔细的看了看,笃定地说道:“是鸳鸯羽。”
“好东西当然要给识货的人,这件裙子我是穿不得,还是给了慧娘吧,华服配美人。”卢熹微本来就不喜欢水田衣,只是这袍子着实太多美艳,才会多瞧几眼,太后的赏赐也没说不让送人吧。
“太艳了,不耐烦这个,再说,百衲衣有什么稀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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