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秋前后的大暑节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这时日阳最为炽烈,总是晒得人睁不开眼。空气闷热,做什么都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尤其是在田野上。没有遮阳的东西,整个人仿佛要被烤焦一样难受。唯有在路过西瓜地的时候能让人眼前一亮。
但是这群人亮过头了,禁不住让太阳都受不了而不得不躲在云层后边去。
“等什么,你们还在等什么!趁现在地里没人,不偷白不偷,过了这村没这店,赶紧的啦!”
抛却声音单从字面上来理解,相信大部分围观群众都会认为这是谢万顺说的话。不过事实的真相是,说这话的是白莱。
白莱的老家在和宗镇,距离阳城市区约莫一个小时左右路程的小镇,盛产苞谷和桔子以及西瓜。而谢万顺和蔡邦的老家也在这里。
谢万顺领着白莱一行人打的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但是他们的老家并没在镇上公路旁,而是远在几十里外的小村庄里。
通往小村庄的路有些远,并且狭窄,出租车没法开。想步行,可白莱和蔡邦的腿脚虽然不太严重,但要走几十里路实在困难。
于是他们又买了辆三轮车,车夫依旧是苦力曹耕,不过后边多了个参谋长谢万顺。
“洋白菜,要偷你自己去偷,都快晒死了。我后悔了,我大姨妈光临期间本身就体弱,我干嘛还到处乱跑啊……”谢万顺有气无力地说。
谢万顺的脸上反盖着张荷叶,手举大荷叶搭在车夫肩上给人遮阳,半眯着眼背靠曹耕坐在站满泥巴的车板上,一点也不在意这会弄脏米色格子裙。
“好吧,你可以不去。”白莱的积极完全不受打击,转身对蔡邦又说:“福大宝,你跟我去偷,让参谋长和车夫好好休息!”
头顶荷叶的白莱意气风发地站在三轮车上,依旧墨蓝色葛衣,神抖擞,双眼光万丈,垂涎于面前那大片西瓜地。
整车人就只有白莱最神。
车夫曹耕体力好并不觉得太累,但天热让他觉得很乏力。
谢万顺就像她所说的那样,经期特别容易累,还瞌睡,跟怀孕似的。
蔡邦最正常,既不兴奋也不颓丧,安安静静坐在车板上看迷你公式本打发时间。
“就这样,我们走吧,福大宝!”
听到白莱召唤,同样顶着荷叶的蔡邦合上书,咧嘴笑着对白来说:“要偷几个?”
白莱闻言陷入了沉思。
地里的西瓜就比她的头大不了多少,偷一两个西瓜的话,那显然不够分。三四个又太多了,吃不完,放三轮车上会加重曹耕负担。白莱恍然发现这个问题很复杂。
“那么,难道就不偷了么?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我长这么大都还没偷过西瓜……”白莱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情绪不由低落了几分。
“偷毛啊,说得好像活了十几年还没吃过西瓜一样!”谢万顺的声音蓦地从荷叶下传来,接着就见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红票子,“拿钱去买就好了,人农民伯伯种点东西容易吗?”
“我知道不容易,可是买的和偷的不一样。”白莱觉得谢万顺说得有理,不免有些愧疚。
“那是当然,买的西瓜是挑三拣四选的品,汁多味甜。偷来的西瓜,总是心慌慌随便摘的,老是半生不熟的难吃得要命,但是因为是辛辛苦苦偷来的又舍不得丢掉……”谢万顺的声音持续从荷叶下边传来。
“万顺姐说得是经验之谈吧……”蔡邦忍不住笑了,他完全可以想象谢万顺吃辛辛苦苦偷来的却是半生不熟的西瓜时的痛苦表情。
“可是……”话虽然是这么说的没错,可人潜在的叛逆因子总是让人不安分。所以尽管白莱偷西瓜的高昂情绪就快低落至负了,但她心中仍旧抱着那一分小小的期待。
因为道路颠簸,于是谢万顺手中那张崭新的红票子在热风中不停剧烈晃荡。
蔡邦顿了顿,接着毫不犹豫抽走谢万顺手中的红票子。
他摘下头上的荷叶,边把迷你书放进口袋边对白莱说:“走,小莱,我们去偷西瓜。”说完就先一步跳下行进速度十分缓慢的三轮车。
感觉车上一下轻了不少,曹耕停止前行,转身后看。
白莱站在三轮车上,以俯视的角度看之下灿笑着的蔡邦,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脸红了。
他说他跟她一起去偷西瓜。
白莱脑海里不断重复。她不由抚上了口,感觉那里热热的,不是夏天里的闷热而是冬天的温暖。
“偷完西瓜,我们再把钱放在瓜棚那留张纸条,这样就没事了。所以下来吧,我们去偷西瓜!”蔡邦额头细碎的汗水迎着阳光流淌,显得非常晶莹剔透。
眼前的少年一身白体恤,白裤子,笑起来露出的白白的虎牙,笑靥帅气纯粹,如阳光明媚。
一瞬间白莱觉得脑袋无比晕眩。并非刺眼,而是觉得自身有点血逆流,太过沸腾冲昏了头,连心跳也跟着加快了频率。
白莱不明白原因,但不讨厌这种感觉,却不喜欢此刻的自己。
墨蓝色的连衣裙,深且暗颜色,和蔡邦一对比显得是那么沉压抑。
白莱的心里,突然间生长出了一种名为自卑的藤蔓。藤蔓缠绕着将她整个人牢牢束缚,固定在原地让她不能动弹分毫,越来越紧。
她忽然意识到,她和他有很大的距离。
尽管蔡邦很聪明,但他也不太能理解女生复杂的心理,还以为白莱在害羞,心里边暗喜这又是一大进步。
所以蔡邦不知道白莱在退缩,不知道白莱想要疏远他。
“嫂子,小莱和蔡邦僵在那干什么,不是要偷西瓜吗?还是他们想等太阳下山了再偷。”曹耕看着跟凝固了似的白莱和蔡邦,一脸疑惑地说。
因为曹耕这个动作太突然,使得放松全身靠在他背上快要睡着的谢万顺一个不稳栽了下去,脑袋磕在了三轮车车帮上。
谢万顺用手肘顶了一下曹耕的背。“你打声招呼再转身会死啊?”
“下次注意就是了嘛。”曹耕委屈地说,可怜巴巴地捡起荷叶自己顶上。
谢万顺抚额坐直身,表情非常恼怒,收回荷叶,让曹耕暴露在炽烈的阳光下。她抖抖长时间高举已经十分酸软的左手,捡起掉落的荷叶后看见了僵硬着的白莱。
所谓催化剂所谓“笔”,就是要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发挥其作用。
谢万顺有种本能的使命感,觉得是时候出手了。
“要偷就赶紧行动,老这么拖拖拉拉下去天黑了都到不到家!”谢万顺扬声高喊,说着抬脚把白莱踹下了三轮车。
“嫂子,你!”曹耕惊呼。
蔡邦眼疾手快,张开手接住了白莱,跟她抱了个满怀,却差点因为后仰过度直接栽进田里。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踹了一脚,因此白莱扑下去时,本能地紧紧抱住蔡邦以求安慰,这个动作使得她的脸若有似无地滑过蔡邦的唇。
蔡邦和白莱包括围观群众除了曹耕意外都忍不住狠狠颤栗了。
“好险,嫂子你干嘛突然踹小莱!幸好蔡邦接住了,不然摔到了怎么办!”曹耕忿忿然指责谢万顺。
迟钝的曹耕完全没觉得他有必要去一脚,破坏蔡邦和白莱的独处机会,扼杀情感的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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