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秋风瑟瑟的从遥远的西伯利亚吹过来,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春天很短,而秋天来的很急。
苏浅向往那种属于江南水乡独有的清气,西子湖的唯美飘逸,以及弯曲小巷青石板边沿的碧色苔藓漫长,和浓浓的□融成一种颜色。
从小生在南方的陈谌却不喜欢江南,她说,那样没有四季的地方,终年是绿的耀眼的色彩,浓郁的好像已经变成了颓丧。景物永远是那般的郁郁青青,枝繁叶茂,却早已经失却的最初的梦想。本是迎接春天的勃勃生机,浩繁的百花盛宴,可是,当花朵没有的凋谢,当树木没有了枯萎,一切一切年复一年,成了一曲永久都不会改变的殇歌。
温柔乡中梦黄梁,旖旎殿里唱华裳。
每一个亡国的王朝,都是醉死在南朝的烟波渺袅中的。
而一旁静坐的白珊会不时的补上一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苏浅看着这样的白珊,觉得白珊就是民国时期商贾家的大家闺秀,会穿着独有的民国特色的浅蓝上衣、玄色裙子、白色纱袜和圆口布鞋,手中捧着一本靖节先生的诗集,然后在学校的后花园散布,遇到身穿军服的少帅,成就一段传奇佳话。
苏浅看白珊,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学的考古学,那样的气质,做记者更合适吧。
程温温说苏浅看人一向很准,却总是有独特的想象力和细腻的思维,真正的不适合走金融这条路,而应该向着言情小说作家发展。
苏浅笑笑,如果是看人很准,当初就不会认准了池洛;如果是看人很准,就不会为了他的一句“浅浅,其实你很”而弃文从理;如果是看人很准,就不会为了有朝一日他回来能够看到一个更加明亮的弯月,而选择了闻名于国的a大金融专业。
“浅浅——”程温温的声音从宿舍外面传进来,恨不得喊得全楼层都听得到,跑到气喘吁吁的程温温从门外冲进来,一手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玫瑰,一手捏着一个信封,倚着墙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白珊体贴的递过去一杯水,“温温,终于有人给你送花了啊。”
陈谌冷声哼了一声,掩在笔记本后面的头连抬也没有抬,“八成送给浅浅的。”
程温温眼光里亮出欣喜,紧接着陈谌当头给她浇了冷水,“还有两成的几率也是给浅浅的。”程温温不满的瞪了陈谌一眼,哀怨的说道:“就是送给浅浅的……”她仰头灌了一大口水。
苏浅撇撇嘴,安凌霄真是幼稚,换一个手机铃声竟然能乐个十天半月,现在竟然还送花过来……
“但是,花儿不是安哥送的呀……”
“是……一个叫……池洛的。”程温温扭着脖子看卡片上的内容。
“啪……”
苏浅手中的玻璃杯摔落在地上,碎成点点鱼鳞一样的尸体,无法拼接重叠。
“阿谌,你说,这个池洛是浅浅的什么人?这样的反应,太过异常。”白珊想着适才苏浅的魂不守舍,放下手中的牛杯问道。
“不简单,但是能够看得出,是苏浅心底的一刺。”陈谌一边用水果刀削着苹果皮,一边冷静的说道。
“你们知道那张卡片上写的是什么么?是‘浅浅,我回来了’!好浪漫……”程温温兀自往下说着,充分发挥了她那腐女的特质,“依我看,一定是苏浅的旧爱,因为什么一夜情或者家族逼婚,而自身又没有力量与之抗衡,不得已离开的浅浅,如今功成名就,想要破镜重圆……”
白珊没有理会程温温的天马行空,“苏浅这个时候一个人出去合适么?看她那个样子,别出了事情才好。”
“嗯,那……就要看温温的了。”陈谌对着程温温绽开笑颜,却看得程温温出了一身冷汗。
“我不去。”程温温知道陈谌想要她去做什么,做着最后的殊死抵抗。
陈谌温柔的抽出一张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光亮的刀身,嘴角自始至终衔着浅浅的微笑,转而对白珊说道:“我想,金融专业的系主任应该对一条消息很感兴趣。”
白珊兴致盎然,“什么消息?”
“关于温温同学的第二份暑期实习报告……”
程温温看着陈谌优雅的擦拭刀身的动作,感觉自己像极了磨刀霍霍待宰的羊羔,不等陈谌说完话,忙不迭的应声道:“我去,我去。”提溜起手机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白珊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阿谌,你总是有办法。”
陈谌放下小刀,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告诉安凌霄对不对,但是,我能感觉到了安凌霄在浅浅心中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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