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百来个荆南军士到附近的林子里找吃的,行走了一会,终于见着了几只狍子!狍质纯瘦,全身无肥膘,细嫩鲜美,荆南军士这下可乐着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去追赶那狍子去了!
狍子虽然被人称为傻狍子,实质并不傻,只是特别好奇罢了。见着这样一群赤裸裸的食兽,十来只狍子都知道遇到不利情况了,拼命的往前跑去。
荆南军士都饿坏了,哪里会放过肥美的狍子呢,有个鬼的军士想起了狍子好奇的特,就是有人在背后大喊一声,狍子也会好奇的停下来看看的,于是真的喊了一声“傻狍子!”那十来只狍子果真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看啥情况。
荆南军士暗喜自己猎物就要到手了,不想自己反而会成为别人的猎物!
荆南军士正要上前抓住狍子,不想林子里蹿出了好多黑影!荆南军士分明见到对方身上的衣饰正是大顺军士的!
当下一场混战!或者说,恶战!剑锋划破一地雪,只留得兵刃滴血!
终究是寡不敌众,百来个荆南军士,无一生还。
雪地里,横七竖八的,是百来具尸体,流出来的热血,很快的在雪地里冷冻,凝固成暗红的硬块。
十来只狍子那么好奇的,却没有上前看看究竟,这些可怜的狍子,早在战斗伊始,就惊恐的跑开了。因为它们灵敏的嗅觉,已经感觉到了空气中那种浓烈的血腥味。跟同胖遇到危险的气味很像相似,却又有点不同。
却说卞机在林子外,隐隐的听到喊杀声,心下有些忐忑。正要派人过去打探,有个老兵从林子里走出来,气喘吁吁的道:“元帅……林子里……怕是有埋伏……”卞机道:“若是有埋伏,你怎么能安然归来?”
老兵努力缓过劲来,道:“元帅,小兵在林子里见着了十来只狍子,但狍子一向生活在漠北或者大顺北部,很少会出现在这里的!小兵觉着有异,特意前来禀报元帅!”
其实禀报是假,趁着危险还没出现赶紧逃跑是真。卞机心里明了,也不道破,毕竟情况危急,马上教各位将军带领军士,急急望林子的相反方向而去!
向来逃兵的速度是最快的,才半个时辰,荆南军已经前进了十几里路,到得一个稍微平坦的所在,周围并没有林木——这是卞机吸取教训了——可惜卞机猜得着敌人,敌人也能猜得着他!
茫茫雪地,路的两旁,颇有些凹凸不平,隐隐的透出杀气。
桑晓战觉着诡异,正要发话,却见得那凹凸不平处突然动了起来,一个个黑影骤然杀出,在雪地中好似凭空出现的一样,凛冽而诡异!
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想要突围,可是敌人围得跟铁桶一般,如何能突围出去?
但是反击尚有一丝机会,不反击就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了!当下荆南军士,无一不奋力死战,不为什么家国,不为什么功名,只为能活着回去!
好在那些突击者也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将荆南军杀了个七零八落便骤然退去了,卷起一地雪花,漫天飘絮。雪花里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但是跟林子那边的比起来,实在是淡了很多了。那个老兵心里不免觉着怪异。
卞机、桑晓战、蒋敏等人,虽然对林子里的血腥没有感的认识,但是敌人这般埋伏,却不趁机赶尽杀绝,着实古怪。一时也猜不着敌人要做什么打算,好不容易才在厮杀中活了下来,也算是留得青山在了。
当下众人调整了心情,也不歇息,赶紧望大寨奔去。
走了好一阵子,又前行了十几里路,到得一个地形平坦的所在,周围也算没有半点林木。卞机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怕又有埋伏,正要下令全军戒备,继续前行,可是众军士都一屁股坐下了,也不管卞机的什么劳什子军令了。卞机心下恼火,正要发作,蒋敏道:“请元帅息怒,众兵士打斗了大半日,除了早饭,又没有半点米下肚,着实是筋疲力尽了,不若就地歇息吧。”
卞机今日诸事不顺,正是一肚子气,哪里听得下去?听着蒋敏这般话语,竟觉着有嘲讽之意了,不禁怒道:“有道是兵贵神速,不火速赶回大营,难道要伸长脖子等着敌人来砍?自古军令如山,有不听军令的,一律军法处置!”
蒋敏不语。桑晓战见着这般,也不言语,只是心里发火罢了。这般人,也配做荆南的元帅?!遇事则乱,刚愎自用,更不能体恤士兵,哪里当得上智囊二字!
其他将军也不言语。
卞机见着自己这般境况,脸色有些发白,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发生了这么多突发事件,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都大打折扣了!
众军士却不怕什么将军之怒、元帅之怒什么的,他们只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了,再要走就他娘的不客气了!
于是,众军士的屁股都像铁块似的,硬是被磁铁一般的地面给吸住了,怎么也不肯挪动半分。
卞机又气又恼,觉着自己堂堂元帅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蔑视,正要发作,不料喊杀声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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