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岳灵珊被岳不群叫去,林平之料到他必然是询问有关辟邪剑法的,自己这半吊子剑法倒也不怕被他套出底来。岳夫人早就安排了陆大有每日去思过崖送饭,他和令狐冲关系很好,就提议把自己的饭菜也带上去陪大师兄一起吃。规矩上是思过期间不得食用荤腥,两人便只捡了三人份的素菜装好,林平之还花银子跟山上的采办买了一小壶酒。饭食虽然简陋,三个少年凑在一起边吃边谈笑的,一顿饭倒也吃得热闹,等六猴儿拿出偷偷夹带上来的酒更是喜得令狐冲抓耳挠腮,林平之笑道:
“大师兄这一番举动,我看是比陆师兄身边那个猴子更像孙行者了。”
“林师弟,孙行者是谁?”陆大有生好动,连一刻钟也坐不安生,要不也不会得了一个“六猴儿”的外号,此刻听到有一个像猴子般的孙行者顿时来了兴趣,连连追问。林平之对六猴儿很有好感,再加上自己也很得他的照顾,当下就将《西游记》里的孙悟空讲了个大概。那两人哪里听过如此魔幻的故事,只听得神驰目眩,大为惊叹,林平之口干舌燥的讲了半多个时辰,两人还是意犹未尽。六猴儿正在跟着几名师兄一起学习剑法,不能像练习内功的林平之一样时间自由,下山之前再三说好以后每日午饭后听故事,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原来读书还有这般妙处,早知道当初读书习字的时候用这些代替那些三字经什么的,我肯定不会偷懒,也会少挨些师父的骂了。”令狐冲感叹道。林平之想:看来岳不群的确很是个人才,不同于大部分江湖人满足于通文字,这位岳掌门不仅自己像个儒雅书生,连教学方向都是“文武双全”,致力于提高华山派弟子的整体综合素质,可惜这令狐冲的子注定做不了一位儒侠。
“这却是我幼时无意中在爹爹书房中读到的,可惜在灭门之时早被青城派一把火烧了个光,要不然拿来给师兄读上几载,说不得还能考个状元出来。”林平之自然把故事的来历推个无迹可寻。
令狐冲听到前半句还想着劝慰小师弟几句,等小师弟说完就知道被小师弟调侃了。又见林平之的确从丧亲之痛中走了出来,不禁暗暗为小师弟高兴,又想起昨日小师弟练武时遇到的问题,就问道:
“小师弟昨日所讲的练习内功时难有寸进却是怎么回事?”
昨天因为岳灵珊在场,林平之不敢将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只怕自己这边讲完,那边岳不群就知道了,到时候又是一番事端。
“不瞒大师兄,我内力本就微弱,突逢家变之后就不知为何,丝毫记不得学习内功的方法了,连道经脉都记得混乱不堪,对于师父传授的武功无从入手。”林平之早就想好如何应对。
“还有这等事?可是因为小师弟受过重伤的缘故吗?”令狐冲大吃一惊,只觉得小师弟的症状真是匪夷所思,不由得又对小师弟多了几分怜惜,可怜的小师弟受创过大,居然成了半个傻子。
“我怕说出真相后累的师父忧心,又惧怕同门嫌弃,想来这些东西我既然忘了,自然还能再学一次。思来想去后觉得大师兄真心待我,又是守信之人,这才前来求助,求大师兄教我。”说完就期待的看着令狐冲。
令狐冲被林平之那双秋水般的明眸凝视,心中一热,想到:别说小师弟只是向我求教入门武功,就是让我将一身本领倾囊相传我也是千肯万肯的,以后必不让小师弟再受苦了。当下发誓决不将林平之变成二傻子的事实告诉他人,林平之哪里知道令狐冲已然以为自己变成了傻子,只欣喜不已自己总算过了眼前一关。
此日后,每天陆大有和林平之都上山来陪着令狐冲用饭,饭后自然是《西游记》小剧场半小时,然后令狐冲便指导林平之修习华山内功,岳灵珊则在岳不群的授意下经常找林平之练习剑法,如此这般的过了半个月。这天,岳不群将林平之又叫道跟前,探查了一番林平之的武功进境后便道:
“华山内力上手不易,短短半个月内你就小有所成,看来是下了一番苦功。从今天起你就开始练习入门剑法,华山剑法讲究以气御剑,这就是为何我先教你内功,再传授你用剑法门的道理,修习内功不要有丝毫松懈,剑法上也不要急于求成。”说完,又拿起放在手边的一把剑递给了林平之:
“这是新为你打造的佩剑,以后佩戴此剑行走江湖代表的就是我华山派。你要切记,手中持剑心存仁义,不得任意杀生,不得持强凌弱,如果被我知道你玷污了这把长剑,我必然将你斩于此剑之下。”说道最后,言语已经颇为严厉。
林平之应声:“弟子必不辜负师父的一片苦心,一定会勤加练武,将我华山侠义神谨记心中。来日必为师父分忧,为门派出力。”
岳不群点头赞许,“你既然和冲儿走得近,就让他代为师指点你入门剑法好了,他的华山剑法已经颇有造诣,你只需用心学习就是。”岳不群将武功上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后,又化身为生活辅导员问了一些关于住的合不合适,和同门关系处理的如何,饭菜可有不满之处等问题,又表示有了困难可以及时向组织反映,才放林平之离去。
岳不群通过半月的反复观察,认为林平之的确没有学到辟邪剑法的义,试探计划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便将岳灵珊召来告之不用再找林平之练剑,剑谱之事还要另作计较的决定。岳灵珊在这半月的接触中已然对林平之这个翩翩佳公子颇有好感,自然答应的不情不愿,岳不群自然不能让不切实际的粉红色少女幻想坏了大事,便给女儿上了一堂思想政治教育课,又严厉的告诫了她几句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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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其实是个对生活挑剔的人,但是他也很懂得向现实低头,来了这里这么久,他一直都在为人生大事奔波,也不太在意身外之物。现在生活渐渐走上正轨,暂时的主题就是学艺,连续吃了将近一个半月的大锅菜后他决定开始启用院中那个闲置的小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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