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李屋用眼角瞄过微微后侧走着的人,那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眼神是一贯的无二平常。突然那眼光扫过来,随即转开,抢先走到前面。李屋被甩在身后,无奈地撇撇嘴。
因为是晌午的关系,人群有些熙攘,两人常常被挤散,没有刻意去找,最后仍然能站到前后的位置。李屋瞧着对方的背影,突然思绪变得有些远,脚就要绊到前面的摊位,手腕被一只手握着及时牵到一旁。李屋反应过来之后,就看到对方已经又向前走了几步,很短的时间里,两人中间就隔了好几个人,从灰帽子,到鹅黄色裙子,再到百叶髻,最后才是那一身青衫。李屋抿了抿嘴,脚下加快许多,经过灰帽子男人,再来是黄裙子的女子,走过百叶髻妇人,这才赶到对方身后,也不说话,就是跟着。
太阳晒着路面,许是穿的过多的缘故,额头微微渗出汗来,再抬头看向前面的人,即使只穿着薄薄的单衫,后背也形成不大不小的一块汗渍。阳光停在黑发上,营造出一小片区域的色泽,浅浅的光里,透着微微耀眼的白,其他的全是潜藏着的黑。浮光掠影之间,仿佛看到成群成群的飞鸟,闯入辽阔的密林,再也没有出现,只剩草木一年一年迎着风生长,直至有一天有个少年披星戴月斩断所有的荆棘,向这个世界投以目光,眼神里是蠢蠢欲动的光,不小心洒下来的种满脚下的土地,一种叫做勇敢的生长在未来等着。最后耳里听到少年小声的叹气,散开来却变成震耳欲聋。
前面的人停下来,侧过头。李屋看着那一只眼睛,黑色盈满的瞳孔里,躺着一只名为梦境的野兽,它睁开眼来,世界马上幻化成困倦,昏睡而去。对方将另一只眼睛也转过来,梦醒了。一只眼睛是真实的梦境,一只眼睛却是伪装的现实。这个男子,其实就是这样的人,心底藏着秘密,却总能够在不经意间泄露真实。
如果有无数种可能,有没有一种是真的可以实现的?睡眠将时间挡在外面,从而错过的高考,摆在当时的世界里,就真的剩下无能为力的事实。那一秒,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迟到不再拖拉,最终却只能看着紧锁的考场大门,手臂垂下来,脑袋低下来,脑里想的不是自己今后的未来,而是如何跟家人交代。当时的心情,在自己是无所谓的错失,安置在眼前却变成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的槛。只是出于被骂的担心,而全然没有对未来的担心,这样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冷静,或者真的是太过任?
而之后抬起头来,看看眼前聚集的家长,想到现在自己只是一名错过考试的学生,却也仍然能够自嘲地笑笑,转而离开。可是在随后走了几步之后,却被身后戛然而止的声响,和家长们慌乱的惊叫,以及心中没来由的恐惧,切切实实地推翻在地。明明没有看到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心痛得要命。救护车,医护人员,警察,全部都在身后,可自己就算到最后仍然没能转过头来,跪坐在地上,谁能来告诉我有什么在失去?
在所有人看来,也许我被认为是一名恰好经过,被事故吓得瘫软在地的路人。有人上前想要拉我起身,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双脚贴在地上,再也没能够起来。脑子里闪过的却是那一个声音,冲出考场,冲出警戒线,冲出紧锁的大门,走到离我那么近的地方,有那么一个急切的声音,因奔跑太快的缘故,声线变得格外紧张,对我的背影说着:“李芴,还来得及。”随后便是砰地一声,有什么倒地了呢?
因为一句来得及,什么都来不及了。李屋盯着对方的眼睛陷在回忆里,突然听到他说话了。
“我找不到。”头微微偏着的人,这么说着。声音带着一贯的温度,却要温柔许多。
“别逞强,跟着我吧。”李屋对上他的眼睛,想要看到他心里去,就这样想带着他走,带着他逃开这许多伪装。
听到这句话,他脸上的表情顿住,眼光瞟过来,想要探寻什么,可只一下子,他便说:“逃不开的。”说完露出浅浅的笑,说什么呢,别逞强?
“其实我也不认识路,我们怕是迷路了吧。”李屋也笑了,连自己都也还没找到出口,本没有带路的骄傲可言。
“是吧……”他摇了摇头,微笑仍停在脸上。周围的人群仍然持续流动,两个人停在路口,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现在打算怎么办?”李屋问。
“唔……”他朝左右看了看,眼前有两条路。
“我虽然不是很幸运,但是有胆量想试试那条路。”李屋指着右边那条道,那是一条小巷子,站在这个位置,只能看到巷子头,中间弯曲的部分像是在为目光做着断点。
“那我走这边。”他看向左边那条路,从这里清晰可见整条路的样子,可是仍然看不到尽头是什么。
“要分开走吗?”李屋看着他,是要分开走的意思吗?
“如果你找到了,就让你逞强。”他看向她,眼里别有深意,像是做着什么样的决定。
“是指让我带路?”看来赌这一把才能有资格逞强,才能帮他逃开。
接着,他看了右边那条巷子,看着未知的路段,明显有些不放心地说:“还是一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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