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了就笑过了,他笑着我气着,他追我就跑,我们两个像个孩子似的在圈湖岸边跑来跑去,我不放水他休想追上我。
我们玩得很开心,更实际一点的说应该是我戏弄他很开心,前世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可无论那世还有这世我都很少放开的玩过,也许是格使然,我并不喜欢毫无意义的嬉闹场面,但偶尔调剂一下也是不错的。
遗憾的是,这样难得放松心情的嬉戏被赶来送信的随从打断了。
白鹤的家境似乎很好,不说是世家、那肯定也是一方举足轻重的人家了,身边还有随从专程送信过来……白鹤把送信人遣走后也无心继续,于是跟我一起回了驼队,他找了一处快燃尽的火堆添了些柴,火从新燃了起来。
我从帐篷里出来,白鹤坐在火边指指身边的位置,然后往旁边挪了一挪让出了一块垫有毛皮的地面,我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取出面饼架在篝火上烧烤,不时在上面拍些水。
“又是这种饼啊,离开后我可是吃了一路呢。”
“腻了?”
“不会,咸香管饱,现在看见了还是很想吃。”
我满意的点点头,那时候给他带走的饼都是我储备着用来过冬的干粮,记得临走时我给他包了几张。
倒是这饼做起来很简单却好吃,面是死面,里面加了椒盐和小茴香,烤的时候也不放油,经过烤制面饼的水分很少,起来也是硬邦邦的,可吃着却是非常香。快到冬天的时候做上许多,晾干后整齐的码放在水缸里然后盖上盖子放进地窖里贮备着,等到天气凉了,用它当主食,能吃一冬天。
我拿木棍捅捅木材,“啪”的一声,上面的木条突然爆裂,热气扑面而来,橘红色的火星四散飞溅,而更多的是快速而扭曲的升到半空再无声无息的熄灭……唯独留下后面一缕纤细的灰烟迎着夜风吹散。
我取下烤出黑印的饼拍了拍,掰下一半递给白鹤,将剩下的拿在手里一小块一小块的慢慢嚼着。
他看了看我,我不在意的笑笑,他扭过头吃手里的饼。过了一会儿,白鹤又盯着我看,片刻他突然朝我哧哧的笑了起来,我有些恼怒的看向他。
“呵呵……我竟然能吃出来这不是你烤的呢——你说好不好笑……”
闻言,我低头仔细嚼了嚼嘴里的饼,皱起眉,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啊。
我看他,他就坏笑。
你说他无理取闹?——还确实不是。这饼的确不是我亲手做的,有了徒弟后,像这些动灶的活已经很久用不上我了。
可要说他尝出来的?——那也不像啊。不说我们已经分别了几个月,就是先前他住在家里,我也没拿出这种面饼招呼过他,里外里算了算也就是最后他离开的时候才给他打的那个包裹里有几张而已,他能记得这么清楚么……
“你做的可比这个好吃多了。”
“是么。”
“恩,比这味道好得多,你下厨上的确有一手。呐……让我猜一猜,你家有三个人,这饼不是你做的,但看阿卡兄弟平日的规顺模样也绝不会让你师傅做这些,也就剩下你那个小徒弟了,白某揣测可对?”
“嘿,还当真说你胖你就喘上哩。我家里就那么几个人,我没做饭,又不能让师傅下厨,剩下的还能有谁?不要在我面前拽文嚼字的,就是个傻子也能蒙着哩,瞧你这小人得志的样子呦。”
“这么说我猜对了?”
我白他一眼,掰着面饼慢慢吃,白鹤认出面饼不是我做的后就停下了嘴没再动,我把他手里的抢过来继续吃,他是少爷所以他可以不拿食物当回事,不好吃就可以不吃,吃不好了,身后还会跟着许多人问他虚寒饥饱。
可我不行啊。
这饼好歹是白面做的,多少人家都是吃不上的,就是这些白面还是我起早赶着马车辛苦排队买来的,这里的稻谷小麦产量不高,已经到了春天还有的吃已经很不错了,何况小时候还学过“锄禾”,这种浪费的事更是做不来的。
我虽然看见他就起火,却也没有干涉人家习惯的想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与白鹤本就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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