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普通不过的瓷碗,洗得干净到连碗壁上的细纹都丝丝发亮,碗里的稀粥其实不算稀,但他不敢肯定是主人有意煮稠点儿还是她不大会掌握水米搭配的分寸。米色微微泛白,入口略能尝出有一丝焦味,想来是煮得太久了些,且没拿捏好火候。而,可以想见的是,住在这儿的日子,他每天应该只有稀粥吃了。
凭着二十多年来养成的好涵养,琴圣公子无论吃怎样的东西都绝对是品金莼玉粒一样的用心且举止温雅。
各人的一碗粥静静吃完,小丫头不放心但又明显没甚底气地问:“呃,那个,洹公子,我煮得……很差劲是不是?”眼角眉梢都垂了下来,很带了几分沮丧。
“不,很好了。”雪栈温言笑答,一双墨玉眸中满盈了澹然笑意,而这一句也真的并非客套,这粥尽管差强人意了些,但就这小丫头以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情况来说,的确是比他想象的要好上许多。况且琴圣公子游历中原十三年,眠山宿水,涧下拂琴时,餐风饮露也是常有的事,所以绝非镇日享口腹之欲,不解寒苦的富户子弟。
还有最后一点么,就是……雪栈很清楚要是他自己来下厨的话,那情况怕只有更惨的份儿。自己都做不好的事情,的确没有多少资格来要求别人。
“真的么?”晓霰有些惊喜,满满的欢喜盈在了那双似水明眸里“我还怕你会觉得难以下咽呢。”
“五谷禾栗,皆自田间长成,耕耘割碾,费尽农人一岁辛劳,积了万千血汗,哪里有难以下咽的道理。”雪栈笑意澹远,四岁给父亲教过的话重浮耳际,如今却已有几分恍惚。
下一刻,蓦然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颇有些说教的意味,心下歉然,看向小丫头的目光里就带出了一丝歉意。
晓霰对此却是浑不在意的,明明他的笑语里隐约蕴了一丝说教,但一向最讨厌听人说教的晓霰竟然也听得顺耳,似乎眼前这个人天生就是这样让人怎么都无法排斥,永远是这样雪玉一样的温润天成,清华澹然。
目光不自禁抬了那双似水明眸看向他,却在细细端量了片刻之后蓦然怔住,讶异得瞪大了眼睛,定定盯着他背后,目光凝在那雪色的冰绡琴囊上:“你一直都背着这琴!”语声里满满的诧然。
仔细一回想,似乎从昨晚在马车上看到他起,这碧漪琴就从没离过身,晚上睡觉,乃至刚才过堂屋来吃饭,琴就一直在背上负着,只因他通身一色的雪白,白衣白袍白玉冠,而那冰绡琴囊也是素皎的雪色,所以向来大意的她一直都没留意罢了。
“嗯。”雪栈微微颔首,笑意依然“是一直背着。”因为看出了她此刻无比的错愕,所以又澹笑着解释道:“自我十一岁时起,这碧漪琴就几乎从不离身的。”
晓霰惊异更甚:“从不离身,难道连晚上睡觉也带在身边么?”
“那倒不是,在家中时我的居室内置有一张青金石的石案,夜间放在那案上倒也不碍事的。”雪栈温言笑答。言下之意就是若不在家中,身边没有石案,那就常常是要与琴同眠的。
“为什么只有置在石案上才不碍事?”晓霰讶然之下满满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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