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当然是没吵出个好歹来,皇帝咳嗽了一声他们就瞬间没声儿了,实在是怕死了捉摸不透的新皇。于是去年的选秀大操大办了一顿,将各地及笄以后的美貌女子不论未出阁或寡居尽数选进了京,按照礼制好是进了些个。
可是一年过去,皇帝子嗣一直没动静,皇帝在敏感的时间选了好些个美貌女子,只最初留宿在后宫,其余时候一月进皇后延庆宫里一回。今年冷不丁又提出要选秀,莫不是好端端的皇帝要找个花钱的豁口?可这种花钱又不得好处的做法也是匪夷所思啊这是。
继一年前朝堂上吵嚷开了先例之后,以后一年里上朝时间总会有些人试试探探的又吵几句,得皇帝一个眼神或一个动作一句话之后就打住,而且皇帝这两年只是惜言了些,倒真杀的大臣不太多,于是今日又将吵嚷吵出了一个新高度,有激动的老臣险些撩袖子波及到一直没开口的韩应麟。
终于等到皇帝开口,朝堂上就安静下来了,虽然有人还想说两句,但是唱监的太监已经开口了,于是皇帝起身,有想说话的也就不得不咽下嘴里的话。
今年大选是以才选人,九品以上的官宦都需将符合条件的子女送上京来,下朝之后太常寺卿和礼部侍郎就被皇帝招进书房商议了一番,立即操办大选事宜。
等书房只皇帝一人时候,皇帝往后靠了靠脊背,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目光没有焦点的拎起笔,沾好了墨,却是迟迟没有下笔,待一滴墨滴在纸上时候才回神,无意识的动了动嘴,然后低头看奏折。
皇帝头发浓黑,肩膀脖颈宽硕,脸上线条浓重深刻,还微带了些沧桑,已经完完全全是个成年男人了,可是这会儿那抿起的嘴唇竟是带了些执拗,拧着的眉毛也带着些执拗,像个固执的少年。
端茶进来的严五儿看一眼皇帝,当真是可怜又心疼,你看,这偌大的天下,你得了,属于你的东西真正是有多少。
“韩大人,韩大人请留步。”韩应麟本已经弯腰要进轿子了,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自己,转身一看是沈宗正,遂站定。
沈宗正两三步走至韩应麟旁边,示意韩应麟家侍子抬着轿子自个儿回去,偕着韩应麟往前走。
“今天韩大人倒是耐得住性子,一声儿都没出啊。”沈宗正这两年当了北衙禁卫营大统领,时时和些狼一样的禁卫呆在一起,说话些也直接起来,原本因为辈分不敢说的话也是绷不住开始说了。
“沈大人不也没开口么。”韩应麟淡淡睨了沈宗正一眼,负手往前走。
沈宗正语塞,他向来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心里不认同可绝对不会违背皇上的意愿,朝堂纷争他绝对不参与,和皇上站在一条线已经是他的本能。可这不代表他能认同皇帝一年一次大选,倒不是因为劳民伤财什么的,而是皇帝在重复着一年一次的无望,皇帝过于年轻,他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一次次的无望里,就算从皇帝十岁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个怪物,可他毕竟是个人的样子。他相信韩应麟和他应该有相同的想法,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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